雖然君墨塵一直都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可不知為何,慕容盈袖從他的眼神裏麵,看到了諷刺。
那種諷刺,仿佛他與大夫人……有仇?
“樓主與大夫人是有過節麼?”慕容盈袖如此想著,便如此說了。
君墨塵抬頭,那一下就好像正在打盹的雄獅,忽然看見對麵走過來的羚羊,目光又凶殘又勢在必得。
慕容盈袖嚇得踉蹌後退。
而君墨塵忽然欺身上來,將她逼至牆角:“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救了你,你給我治病,其他的少問。”
那麼,就是真的有關係咯?
慕容盈袖低下頭,喏喏稱是。
君墨塵自己也疑惑,他向來是雲淡風輕的,卻不知為何,每次慕容盈袖總能輕易的點燃他所有的情緒,讓他完全失控。
想到這裏,君墨塵連忙調整自己的呼吸,淡然走回去坐下,淡然道:“還要我請你麼?”
啊?
慕容盈袖錯愕的抬頭,見君墨塵已經將手臂放在桌案上,她這才連忙小跑過來,躬身給君墨塵探脈。
她彎腰下去,那順滑的發絲便如蝶翼一般,輕輕的從君墨塵臉上掃過,接著是手背,鼻息之間,留下的全是屬於她的香味。
那一刻,君墨塵的喉結又詭異的滾動了幾下。
“最近脈象穩定了些。但是我不能在這裏給樓主治療,我們得去藥池,在那裏方才能給你治療,隻是……得麻煩樓主找人假扮成我,住在這。”慕容盈袖很清楚,慕容家這些人,一而再的害她,不可能輕易放手。
君墨塵淡然點頭,他站起身來,冷然道:“轉過去,我要蒙住你的眼。”
“好!”慕容盈袖是完全信任君墨塵的,她轉過身去,溫順的由著他。
等她再睜開眼的時候,人已經站在藥池旁邊。
君墨塵已經除去外衣,正緩緩的往藥池裏麵走。
作為醫女官,慕容盈袖看過的男人身體也不少,可她從未有過呼吸不順暢,心跳失衡的時候,可現在,她有了。
下意識的,她轉過身去,不敢看君墨塵入水的時候的樣子。
見她舉動,君墨塵難得勾唇,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可惜,這些慕容盈袖都看不見。
君墨塵入水,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他挑了一個水位比較深的地方坐下,周圍也沒有依靠的地方,若是慕容盈袖想給他治療,必須下水。
這個問題,慕容盈袖也發現了,她道:“樓主能否移到靠岸的位置,我好……”
“不好……”君墨塵淡然拒絕。
“為什麼?”慕容盈袖不了解,往邊上挪一點,對他有什麼壞處麼?
君墨塵淡漠的道:“我身子不好,必須完全浸入水中,否則會生病。”
慕容盈袖:“……”您可真是嬌弱!
可是,畢竟受人恩惠,慕容盈袖無法坐視不管,隻能端著下人已經準備好的托盤,走出水中。
她將托盤放在水裏,托盤上有一盞燭台,剛好能給她照明。
慕容盈袖取了銀針,伸手在君墨塵背後的靈台上摁了下,柔聲問:“樓主能感覺到疼麼?”
“不疼!”很癢。
慕容盈袖的小手柔若無骨,指尖冰涼,觸碰到君墨塵的背部時,他麵色雖然毫無變化,但整個背部的線條都緊繃著,蓄勢待發。
“我會從這裏下針,若是樓主感覺到疼,請告訴我一聲。”慕容盈袖說罷,已經手法嫻熟的落針。
這些年,君墨塵看過不少的名醫,紮的針也不計其數,可慕容盈袖的手法無疑是最溫柔的,銀針紮破皮膚的時候,他隻感覺到有東西往身體裏紮,卻沒感覺到一點疼意。
嘶……
可是過了沒多久,君墨塵感覺到從骨頭裏麵傳出來的灼熱的痛感。
“您忍著點,您靈台這裏還有痛感,證明您的脈絡還可以修複,這種痛能激發你脈絡重新活血。”見他有疼痛感,慕容盈袖連忙解釋。
君墨塵是相信她的,畢竟他從未如此深切的體會過,從骨頭裏麵傳出來的痛感。
當年一個名醫曾說過,若是有人能精準的找到靈台上一個小小的點,激發君墨塵的痛感,那君墨塵是有可能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