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聽見九筒說話的慕容盈袖捧著花撩開營帳的簾子,剛好看見風煙放在腰間的手,還有那無比複雜的神色。
慕容盈袖擔憂的看向她。
感覺到她的視線,風煙挑釁的看過來,冷然一笑。
慕容盈袖垂眸,避開了風煙的視線。
她捧著花,俏生生的站在柔和的晨光中,君墨塵一回頭,便看見了她歲月靜好的模樣。
他勾唇笑了笑,大步朝她走過來。
走得近了,慕容盈袖便看見他衣擺和鞋子上沾染的晨間露珠帶的泥土與新鮮的草屑。
見她視線落在自己的鞋子上,君墨塵身後,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問:“喜歡麼?”
“喜歡。”慕容盈袖回以微笑,而後道:“我伺候殿下更衣。”
嗯。
君墨塵與她一起回到營帳。
九筒等人在外麵哄笑。
君墨塵的喉結難耐的滾動了一下,嘟囔道:“那小子一天就知道瞎鬼叫。”
“我覺得這樣很好,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殿下,大家在一起有說有笑,挺好的。”慕容盈袖替他取了腰帶放好,將他的外衣脫下來,換了一件銀色的外衣。
而後找了一對黑皂靴給君墨塵換上,他便又成了那個光鮮幹淨的三皇子殿下。
慕容盈袖捧著花道:“我去馬車上等著。”
嗯。
君墨塵讓人收拾好營帳,再次啟程。
出了沛城,便不複京城的風貌,一路上越發的荒涼蕭索。
不過,慕容盈袖卻喜歡這樣的風光,她不時撩開車簾子看外麵的風光,若是看見好看的,還會溫柔的邀請君墨塵一起觀賞。
蒼漠的風光,君墨塵何曾沒有見過?
隻是,既然她邀請了,他也就陪著她一起看。
君墨塵挪了挪身體,將慕容盈袖圈在懷中,指著外麵的大河說:“這河裏有一種魚,個頭不大,有蛇紋,幹炸尤其味美,到吃中飯的時候,我們停在五陽湖修整,我讓他們去給你弄魚吃。”
“好。”慕容盈袖安心的窩在君墨塵的懷裏。
君墨塵又緊了緊手,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中午,他們果然停在五陽湖。
君墨塵讓侍衛下湖撒網,他自己拉著慕容盈袖坐在大方石上,看著那群小子撒歡。
風煙端來了茶具,躬身道:“殿下,茶具端過來了,需要奴婢煮茶麼?”
慕容盈袖不慣,站起來欲拒絕。
君墨塵拉住她道:“你是王妃,要習慣他們伺候你。”
寥寥數字,道盡親疏。
風煙握著茶壺的手抖了抖,卻終究沒有發作,她躬身道:“是啊,四姑娘遲早要做王妃的,得習慣我們下人的伺候。”
她的語氣又諷刺又惡毒,聽得慕容盈袖後脊發寒。
不過,她沒有拂了君墨塵的意,隻淡淡的點頭道:“有勞風煙姑娘了。”
“我去取水。”風煙說罷,連忙提著裙擺離開。
“殿下何故要故意激怒她?”慕容盈袖不解的問。
君墨塵高深莫測的看著風煙的背影,淡聲說:“若不讓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日後她還會做出更多出格的事。”
“我覺得,她是真的喜歡你。”慕容盈袖幽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