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丞此人雖然是個小人,可他家道中落,父親生前好友柳是非將他接到西關來照顧長大,教他讀書學武,雖然他自己不爭氣,最後隻落得個驛丞當,可對這養大他的嶽父,他卻待如親父。
被柳是非這般一說,他心裏難免難過,便氣急敗壞的說:“我是不是東西,可現在我隻想保咱這一家人平安。”
關於慕容盈袖,皇帝送來的信函很清楚的說明,這女人詭計多端,心思細密,他的嶽父也好,妻子也好,都不是她一個人的對手。
可是現在嶽父要這般護著她,她真的伺機跑了,那他們家可就真的完了。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慕容盈袖出來了,她穿著一襲七重紗宮裝,端方優雅的跨過院子,走到驛丞麵前,淡聲說:“我家殿下替陛下辦事,現在生死未卜,陛下非但不去尋他,還來尋我一個女眷的晦氣又是為何?難道他想掩蓋什麼麼?”
“四姑娘……”柳是非以為,像慕容盈袖這樣聰明的女子,是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可是她說了。
她不但說了,還說的十分不委婉。
原本驛丞跟柳是非爭吵就已經引來很多人駐足觀望,現在慕容盈袖此話一出,人群更是嘩然。
可她猶自不知,她又走進了些,質問驛丞道:“我就在這等著,你去問問陛下,他到底尋不尋殿下,你在問陛下,是不是非要殺了我?自古以來皆如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他真要我的命,請下旨賜死盈袖,盈袖哪裏也不去,我就在這知府衙門等著。”
說罷,她回屋去了。
驛丞:“……”
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人群,驛丞一個頭兩個大的往驛館跑去。
柳是非回到屋裏後,語重心長的對慕容盈袖說:“四姑娘方才那一招用的十分妙,隻是如今西關被大雪封山,與外界完全斷了聯係,若是我那女婿起了歪心思,非要抓你走,他有聖旨在手,我也不能堅持多久?”
“柳大人放心吧,他驛館裏麵有能做主的人。”慕容盈袖笑言。
哎!
柳是非落座,一臉老父親的心疼道:“姑娘,你小小年紀,便陷於宮廷爭鬥,苦麼?”
“眾生皆苦,沒有人活著真的容易,我隻是看著比旁人要不幸一些罷了。”慕容盈袖的豁達,讓柳是非很是感動。
他道:“我會替四姑娘周旋著,等著殿下歸來。”
說到君墨塵,慕容盈袖便看向外麵茫茫的雪山,且不知他多久能歸來?
此時。
君墨塵與小丙已經爬到雪山的半山腰上。
兩人身上的傷口被雪凍僵,走一下就刺骨的疼。
君墨塵看了一下周遭的環境,指了指一處背風的地方說:“我們去那裏避一避風雪。”
“好。”兩人攙扶著彼此,朝背風處走去。
走到拐角處,兩人卻看見一座小木屋赫然矗立在小小的山窩裏麵。
兩人都很激動,連忙加快腳步前去敲門。
屋裏無人回應。
小丙輕輕一推,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