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過,我若不考慮清楚,輕易就與自己的女兒斷絕關係,隻怕將來會有孩子效仿。”慕容之和咬牙道。
皇帝又問:“可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我說我不怕,我也不後悔,那樣大逆不道的女兒,不要便不要,陛下要殺要刮,都是她的福氣。”慕容之和又道。
皇帝點了點頭:“那如今我也問問小慕容大人,你與你父親斷了關係,將來若你的孩子效仿,你會不會後悔?”
“陛下,微臣隻想與妻子母親一起,安靜的生活,若是將來我無狀,他們要背離我,那也是我自己的錯,我願意承擔著。”慕容文軒道。
慕容之和氣的渾身顫抖,他怎麼也沒想到,慕容文軒會一再的忤逆自己。
當初搬出去,他以為已經是他做過的最叛逆的事情,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似溫順的兒子,才是最決絕的那一個。
他居然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
慕容之和處心積慮的讓慕容文軒跟圖染心成親,圖的就是將來兒女親家,圖家不可能看著他們陷入絕境,所以一再的容忍慕容文軒提出的無理要求。
可是,現在這小子成親了,他以為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卻說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這打亂了慕容之和的計劃,讓他憤怒。
“慕容文軒,你說要斷絕就要斷?那我養育你這麼多年,你要如何還我?”慕容之和冷厲的問。
慕容文軒冷冷的看著他:“你想讓我怎麼還你?”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可以選擇誰做我的兒女,可做人兒女的,你休想選擇父母。”慕容之和就是不答應。
嗬!
慕容文軒冷笑;“那麼,我就隻能由著你時不時去我家,對我母親冷言譏諷,然後拿著刀架在我的母親和妻子的脖子上,逼著我為你做任何事情,即便你要我大逆不道,我也隻能答應,是這樣麼?”
“逆子。”慕容之和氣慕容文軒哪壺不開提哪壺。
而皇帝卻做好了坐山觀虎鬥的姿態,悠閑的看著他父子二人。
慕容文軒也看出來了,皇帝就是想要看這個過程,他叫慕容之和進宮,不過也就是想看著他們父子反目。
這狗皇帝。
慕容文軒對這兩人都極其不齒。
他忽然跪在地上,對皇帝道:“陛下,微臣心意已決,望陛下成全。”
“說罷,他砸了皇帝書房的一個花瓶,拿了碎片,狠狠的將自己的的右手小手指摁在地上,哢嚓一聲,慕容文軒的手指斷了。
而後,他拿起碎片,狠狠的照著斷指切割下去。
瓷片不如匕首那般鋒利,慕容文軒便來回的割,他額頭豆大的汗珠滾動著,他也不停手。
直到,那截手指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
慕容文軒顫抖著,將那小手指捧在手心,虛弱的道:“我將身體的一部分還給你,求你將自由還給我。”
“你這是……”慕容之和沒說話,皇帝倒是萬分惋惜,他道;“來人,替小慕容大人包紮。”
“不必。”慕容文軒淡淡的看向皇帝:“還請陛下成全。”
皇帝看了一眼慕容文軒,這個溫良的少年郎,眼裏的純真已經完全散去,他仿佛看見了另一個君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