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走到會所大門，季暖腳下一頓，站在會所富麗堂皇的屋簷下，抬頭，看著黑沉灰茫的天空，眯起眼睛，純白的雪花紛然落下，將馬路和房子都鋪上了一層雪白幹淨的顏色。
邁開腳步，熟悉的瑪莎拉蒂，停泊在會所門口，季暖腳下一頓，然後瑪莎拉蒂的車門打開，陸燒從車內大闊步地走出，轉眼就來到了季暖的麵前，“為什麼？”
“為什麼？”又冷又媚的眸，倒映著陸燒灼灼的眼，季暖扯動紅唇，悠然一笑，仿佛天地都失了顏色，“你問哪個為什麼？”
“為什麼要訂婚？”陸燒抓住了季暖的肩膀，咬著後牙槽問，“為什麼要故意惹顧北霆生氣，引來記者？”
“想知道為什麼嗎？”季暖順勢用兩隻手勾住了陸燒的脖子，女人溫軟的身體緊貼在陸燒少年精瘦幹練的身體上，她的身體冷得好像一塊冰，卻柔軟得不可思議，陸燒渾身一震，眼底傾瀉出一絲懊惱。
“因為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問你為什麼哭？為什麼難過？為什麼沒有父母？為什麼妹妹跳樓身亡！”
放開了纏繞著陸燒的手，季暖撩了一下散落在額前的碎發，原本柔軟的黑長直，卷成了妖媚的大波浪，她意外地適合卷發，冰冷的氣息上，添了幾分魅惑，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眼底染上了一層淺薄的水霧，她的眼眸好像貓兒的眼睛，狹長冷豔，透著攝人心魄的媚，該死地讓人沉淪。
“我不是想象的那個季暖，我很危險，你最好理我遠點，免得引火燒身。”
目送季暖的車子離開，陸燒從兜裏摸出煙盒，打上火，狠狠地抽了兩口，才掐滅煙蒂，去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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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樓下，剛停好車，季暖就看到了站在她單元樓前的林安，她在車內坐了一會，見林安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才打開車門走下去。
“季小姐！”看到季暖出現，林安衝著季暖的方向走過來，羽絨服上的雪全都掉落了下來，“終於等到你了，請你跟我去醫院一趟吧，先生他受傷了。”
受傷了？
季暖苦笑了下。
她的心千瘡百孔，她家破人亡的時候，顧北霆又在什麼地方？！
“林安，我和顧北霆已經離婚了，你不用來找我，即便你來找我一千次一萬次，我給你的答案還是那個，我不會再和顧北霆又任何牽扯！”
季暖朝著單元樓走去。
“季小姐！既然你說不想和先生有關係，為什麼你又要利用先生？你明知道……”
“為什麼？”季暖沒有轉身，側頭，眼珠轉動，視線落在了身後林安的身上，“我今天聽到太多為什麼了，為什麼？這個問題要問你家先生，為什麼會上鉤呢。”
低低笑了聲，季暖扶著把手上樓了。
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林安眨了眨眼睛，明明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個人，為什麼卻突然變得很陌生了，好像和以前的季暖完全不一樣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了，林安卻說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