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讓舉起了高腳杯起身，顧承允也隨之起身，沒有兩秒鍾，就有幾個親戚跟著起身舉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慶祝的笑容，一切都喜慶得好像一場美夢。
季暖蹙眉，在其他親戚猶豫著要不要起身的時候，‘啪’地一聲，拍桌起身。
所有人，一瞬間，全都看了過來。
十幾雙眼睛，全都看向了季暖。
季暖直勾勾地看著顧清讓，眼神堅毅而又決絕，“顧先生，為什麼你會選擇顧承允，而不是顧北霆呢？僅僅是因為您的一己私心呢？”
“……”
一陣唏噓。
沒有人敢挑戰顧家人的底線，季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在場這麼多人，都對顧家的秘密，心照不宣，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把這些事情擺到台麵上說，瞬間看季暖的眼神，又是同情又是敬佩。
顧清讓看向季暖的一瞬間，仿佛透過季暖的皮囊，看到了他的晚晚。
對於季暖，因為這張臉，他從始至終都是包容和仁慈的，隻是他實在想不到，季暖居然會跳出來質問他，尤其還是這麼敏感的事情上。
究竟該說這個女孩太年輕不懂事，不知道人情世故，還是性子太耿直，無論哪一種，他都不該在這樣的場合，反駁他說的每一句話。
“小暖，今天是除夕，我想我們不要繼續往下這個話題比較好。”顧清讓淡笑著，聲線清潤。
“為什麼不呢？顧先生是打算永遠都不提這個話題，不正麵回應這件事，不告訴大家你的理由了嗎？隻是一句簡單的話，就能夠隨意決定這麼大的事？！”
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季暖已經有些克製不住自己的聲調了。
“這是我們自家的事，小暖，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些事情，太複雜了。”顧清讓臉上的笑容沒有一點變幻，還是那副紳士的樣子。
“顧先生，少拿你的借口當擋箭牌了！”季暖走了一步，手腕被顧北霆握住了，男人看向了她，沒有開口說話，那雙幽冷的黑瞳裏，泄露出了幾絲警告。
季暖甩開了顧北霆的手腕，踩著鬆軟的地毯，一步步來到顧清讓麵前，“為什麼兩個都是你的孩子，你要這麼偏心？在場哪個人不知道你對顧承允的關心和疼愛，你把簡心和顧北霆分開，也僅僅是為了報仇，報複簡心當年對你和陸晚晚施加的罪行！”
“可你這些年做的事，不僅僅是針對簡心！你牽連了你無辜的孩子！盡管你從來沒有把北霆當成是你的兒子過一天！你將北霆送給嚴厲的老師照顧，不讓他見母親，也很少見到父親，他不愛笑，你覺得他太冷了不容易親近，你喜歡你的小兒子，他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好像什麼煩惱都沒有……”
“你因為報複簡心，幾乎摧毀了一個孩子的童年，你這樣的做法，和簡心又有什麼區別？從始至終，你都隻是一個劊子手罷了！”
“今天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恐怕是預謀已久，你沒和北霆商量，自己一個人做了這樣的決定，這就是正確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