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沒動，冷冷地聽著顧北霆說完，“所以你就用謊言來欺騙，來掩飾你？你處心積慮密謀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想要能得顧家的繼承權？”
“我不在乎顧家的繼承權與否，隻是我不能夠讓我的殺母仇人得到她想要的東西……相信你會明白我的感受。”
顧承允淡笑著補充了最後一句話。
季暖捏拳，“複仇不能成為你撒謊的借口，你隱瞞了這件事足足三年，你在我麵前始終坐著輪椅，到了今天這個時候才公布真相，你欺騙了我，和顧家繼承權有什麼關係？”
當初她在美國孤苦無依，挺著孕肚，沒辦法高強度工作，如果不是顧承允出現，幫助為了她，可能她現在還和小寶在美國貧民區過苦日子，不可能有今天的生活。
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這個男人讓她越來越看不懂。
那雙溫柔清潤的雙眸，好像也不像從前一樣澄澈毫無雜質了。
“小暖，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感受，你和我一樣，從小就沒有了母親，我的母親被簡心害死，那也是你的母親，她不僅害死了你的母親，還害死了你的父親，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恨她？”
季暖苦笑，“仇恨隻會蒙蔽你的心智，夏晚一心隻想著複仇，最後落得隻能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下場，你如果因為仇恨，牽扯到了其他人，你和夏晚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僅僅是夏晚，喬琛也是一樣的，不是不能複仇，如果因為複仇牽連到了無辜的人，向惡魔複仇，也變成了惡魔，最後哪怕是複仇了，也迷失了自己。
顧承允怔愣了好大一會，眯起眼睛，雖然還是笑著的，但是眼神裏的情緒已然變幻，“你變了，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年夜飯的時候季暖大膽直白，直接把顧家的事情擺到台麵上，還當著這麼多人駁了顧清讓的麵子。
季暖肯定知道，哪怕是因為這張臉，顧清讓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所以季暖才站起來幫顧北霆說話，斥責顧清讓這些年的罪行。
大年三十，顧清讓整宿未眠，他還以為季暖和從前一樣，沒想到隻是短短數月，她變了這麼多。
“我沒有變，我從來都隻是季暖而已。”季暖起身，顧承允躲避她的問題，已經等於間接承認自己撒謊，她也沒必要說什麼了。
“是麼？”熱茶的煙霧嫋嫋，模糊了顧承允的麵容，他眸底噙笑，深不可測，“你真的從始至終都是季暖而已嗎？”
“什麼？”季暖聽不太懂顧承允是什麼意思，眉心輕蹙。
“如果你從來都不是季暖呢？”顧承允起身，一步步靠近了季暖，抬起纖細的手指，將季暖的碎發捋至耳後，湊近了季暖的耳邊，低喃。
手臂上，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全都豎了起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要回去了！”
季暖往後退了一步，幾乎可以說是落荒而逃，但是腳下才一動，手臂就被男人的手給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