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鬼哭狼嚎的家夥唱完最後一嗓子,副指揮官吳風捂著耳朵(他也穿著防護服,隻能捂著耳朵的位置)上了台,“感謝科技吧諸位,要不是有防護服,我這耳朵可就不能要了。”
這詞稿是駐地的最高長官尹文達的,但是他去接待監察軍了,所以隻能臨時讓吳風主持。
吳風這個人年過四十,身形壯碩膚色黝黑,平時不苟言笑,眾人也見慣了他板著臉,猛地聽他開玩笑居然都沒反應過來。總該冷場了四五秒鍾,才終於有個膽子大的哄笑道,“是吳長官啊!我們齊隊長今過生日還特意獻唱,您是嫌他唱的不好嗎?”
吳文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看著整張插科打諢的詞稿局促不安,念不出來就索性全部跳過,臉上擠出一點笑來,尷尬道,“對對,他唱得好。這個月過生日的都上台來吧,不知道今年有什麼好‘禮物’等著你們。”
梁庚早就急了。
監察軍屬於執事官直接領導,按照規定,他們可以選擇在任何時候進入任何防區。但是監察軍巡視從來沒有這麼全副武裝而來的,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難道是知道李元明他們逃到了這裏?也不像,追捕逃犯的事應該歸警衛軍才對,看來他們到這裏隻是巧合。但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高冠賓他們危險了。
梁庚一時想不出辦法來,台上的人又催促他上去,於是隻好把徐菡安置在一個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角落,上了台,目光不由得看向信號塔入口那邊。
徐菡的腿還沒有完全適應這個防護服,出不了聲又害怕被別人看到臉,所以隻能躲在人群裏。她同樣注意到了那些監察軍,但她並沒有那麼關心,於是略瞥一眼就回過身來,卻看幾步外有一個人呆愣愣地盯著她。
那人見徐菡也看到了他,向這邊走過來,看著徐菡的臉,莫名其妙地露出一股哀傷的神情。防護服的麵罩很狹窄,四麵光線不足,徐菡冷不丁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片刻之後,那人突然冷不丁地笑道,“梁庚這子可真夠膽大的,這裏好歹是個防區,要帶人進來怎麼都該打個報告!”
大概是他誤會了。在他看來梁庚這個年紀有時候為了情情愛愛的事做些出格的事是可以原諒的,而徐菡因為緊張而彤彤紅的臉,正好被他誤解成了害羞。
“我叫李隸。”李隸隔著防護服觀察徐菡的神情,看她神色驚慌眼神躲閃,於是略有著失望,轉而像是老朋友那樣笑笑,低聲道,“你父親的徽章你帶著了嗎?借給我用用。”
他果然認得徐菡。
徐菡徽章上的石鷹斷了一個翅膀,這是她父親留給她的,李隸為什麼會知道?而且雖是‘借’,但看他的意思,根本也不打算把還。
果然這個徽章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徐菡疑惑,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驚異於他知道這個徽章的存在,又怕被他揭穿身份,於是把徽章遞了過去。
李隸把扣帽還給徐菡,歪頭笑道,“我隻借徽章。你如果相信我,現在就和梁庚離開這裏。”
是否離開並不在於徐菡是不是相信他,而是李元明和高冠賓還在信號塔內,梁庚是不會離開的。
此時台上的梁庚已經完成了懲罰任務,火急火燎地吃完他們製作的特製蛋糕。
旁邊兩個人調侃道,“梁庚啊,我怎麼覺得你正好喜歡這個味呢?”
梁庚幹笑,假意作嘔,從台上衝下來,拽著徐菡從人群中離開,一邊低聲囑咐,“你回動力扇後麵去,我現在有些事要處理,處理完了回去找你。”
就在這時候,李隸突然跳上台。徐菡注意到他胸前居然帶著那個徽章。
徽章沒有蝴蝶扣帽固定,懸在胸口搖搖欲墜,人群中有些人的表情瞬間陰沉起來。
但更多人是哄堂大笑,“李長官啊,怎麼你也這個月生日?”
李隸笑道,“不是我生日。不過看大家高興,我也來助助興。”順著挺胸抬頭,拍拍胸口的徽章。
有人道,“李隸,你幹嘛啊,石鷹徽章不是早就不用了嗎,你從哪兒把這‘古董’撈出來的?”
李隸大笑道,“我幹嘛?湊熱鬧啊,我看你們誰能想起來。這個月有一也是個特殊的日子,我想紀念一下,所以也摻和摻和。我呢在紙上也寫了一個日期,如果你們誰寫的和我寫的一樣的,我也答應他一個要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