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陶披著一件韓式風格的呢絨大衣,頭上則帶著頂毛織的白色帽子。
尋常的臉上有著不濃不淺的妝底,用心的打扮使得這位貌不驚人的女生多上了那麼幾縷牽動人心的色彩。
隻看見她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小臉緊緊的繃著,她的眉毛微蹙,眼睛不時的向白天工作室院落裏張望。
院落前人來、有人往,有人進、有人出。
而阿陶則似是無意識的踱步與這些人間,耳朵微微抖動,試圖從這些人的談話中聽見那更多的訊息。
院落前、湘湖邊的枝葉早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枯黃,有涼風吹過,那幹、脆的葉片緩慢的墜落。
當阿陶無意識的掃到這正逐漸落下的枯葉時卻是陡然顯得有些失神。
可能有些時候,人確實會變得異常敏感。
看見這枯黃幹脆的落葉由幾欲禿了的樹枝墜下的景象,阿陶的心卻是揪了起來。
在她的眼裏,這樣蕭瑟的景象就好像預示到了不久後悲慘的結局。
正所謂,‘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大抵是如此的吧...
院落外的阿陶心越來越沉...
而事實上,院落內事情的發展卻與阿陶腦補出的景象截然相反。
她的男朋友在今天絕不是可有可無的角色,是當之無愧的焦點。
“我第一個要做出改動的地方是鬥拱。”
阿佟先是恭敬的將自己勾畫成的一摞設計遞給白天,隨後他站在白天、桑榆倆人前方兩米左右的距離。
阿佟聲音變得很是宏亮,在那個身影上絲毫沒有往日的畏縮。
阿佟的一側,餘淮看著前者,眼眸中閃過驚訝,臉上帶出笑意。
阿佟的身後,被白天直接剔除的一眾名校麵試者們則或譏諷、或陰沉的張望著。
“鬥拱?”
“鬥拱?這個鬥拱有什麼問題?所有的構造都符合最傳統的描述!”
眾人聞言紛紛小聲念叨。
阿佟站在大殿的中央,略微抬起頭看向白天。
他話音落下後,仔細的觀察著白天的表情,隻是至始至終麵前的這個端坐著的年輕領袖麵色卻始終未曾有絲毫的變化。
阿佟心裏想著,‘他是那樣的風輕雲淡,高高在上’。
“在梁思成大師的‘華國建築史’中曾提到,華國的古代建築有兩個明顯特征,一是鬥拱,一是屋頂。”
阿佟深吸了一口氣,垂下的雙手緊緊握了握,隨後雄渾有力的聲音再一次炸響。
“鬥拱,華國建築特有的一種結構。”
“在立柱和橫梁交接處,從柱頂上加的一層層探出成弓形的承重結構叫拱,拱與拱之間墊墊著的方形木塊叫鬥,合稱鬥拱。”
阿佟沒有直接就開始講訴他的改造方案,卻是緩緩介紹起了這華國獨一無二的構件。
阿佟不知道,此刻,在他的身後那眾多的麵試者們臉上的不屑卻濃鬱了幾分。
有人譏諷的念道:“故弄玄虛罷了。”
他們這些名校出來的精英,需要你一個四流專科的家夥介紹‘鬥拱’?
“拖延時間而已,就像他的論文那樣,沒有實質性的東西,隻能盡可能的填上並沒有什麼用的內容,使之豐滿。”
不知是誰的觀點得到了眾人一致的認同。
“鬥拱的曆史很悠久,能追溯到倆千年前的戰國時代...”
“它是漢族建築上特有的構件,是由方形的鬥、升、拱、翹、昂組成...”
“較大建築物的柱與屋頂間起到的過渡部份。”
“其功用在於承受上部支出的屋簷,將其重量或直接集中到柱上,或間接的先納至額枋上再轉到柱上。“
“一般上,凡是非常重要或帶紀念性的建築物,才有鬥拱的安置。”
敘述還在繼續,那洪亮的聲音鏗鏘有力,不快不慢自有他獨特的節奏。
隻是這洪亮話語下卻是藏不住越來越多的譏笑聲。
“果然是這樣,沒話找話,拚命的填充著沒有絲毫重點的內容。”
“哈哈,幸虧咱們沒走,不然可是看不到這處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