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長老?”荊軻一見到從那木船之上蹣跚下的老者,第一眼便認了出來。
“荊…荊無涯?”那隱長老冷不丁被這突然出現在跟前的荊軻嚇了一跳,仔細打量了半晌,才發出荊無涯這三個字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早就按照師父的安排到達這飛津渡了嗎?”荊軻來不及答應那隱長老,急忙問起那隱長老來。
“唉,”隱長老短歎了口氣,隨即無奈的說道,“我本以為那密道的盡頭便有船直接駛出飛津渡,哪裏知道那盡頭不但沒有可以繞行的水路,就連能驅使船行駛的水都沒有一滴,隻有一艘快要腐朽的破木船被遺棄在那裏。”
“那你們卻又是如何得以來到這裏?”荊無涯聽了隱長老如此說道,心中更是不解道。
“正當我等眾人擠上那破木船,準備尋找出路之時,忽然地麵上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一股強大的水柱衝地而起,隨著那道口子逐漸變大,那水柱便如泉湧一般,頓時一道強大的暗湧穿地而起,直把我們帶到了這裏。”隱長老邊說著,邊不停地擦下虛汗,此時還顯得有些心有餘悸。
“什麼?暗湧?”荊無涯聽了那隱長老的言語之後,直低聲嘀咕這幾個字,忽而如若被細針紮了一般,大叫一聲,“不好!師父可能出事了!”
“钜子師弟,你何出此言?”身在一旁的地坤見荊軻如此反應,不由得一陣驚慌和不解地問道。
“師兄可曾記得師父曾對隱長老說過‘潛龍潭周邊的木舟自會把他們帶到飛津渡渡口’,如果依照隱長老方才的述說,那麼這帶他們來這裏的便是這空相淵底下的暗湧,而它的源頭便是來自這潛龍潭,換句話說,這空相淵便正好是在在那潛龍潭之上,師父口中所說的最後一條秘密通道實際上是這墨客山莊的水底機關才對。”荊無涯皺著眉頭煞有其事的說道。
“嗯,如此看來,確實不假,可钜子師弟你又如何判定師父可能會出事?”地坤雖然明白了些許,但是依然不知荊軻口中所潛在的危險又是指的什麼。
“既然這空相淵的密道中的水底機關能直接把人帶到飛津渡,可為什麼師父卻不跟大家一起從那密道而出,非要想盡一切辦法安排我等並分兩路各自突圍?如此作為豈不是多此一舉?師父向來處理事情都是運籌帷幄,絕對不會想不到這點,所以唯一的解釋是肯定有什麼逼不得已的苦衷使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荊軻慢慢分析道。
“嗯,钜子師弟言之有理,”地坤微微點頭喃喃自語道,“可為何師父要這麼做呢?”
麵對地坤的疑問,荊軻隻是低沉不語,因為這個問題也是他之前在多番揣測的,他仔仔細細地把他和師父在那內室之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想了一遍,師父的言語、表情、神態都一一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半晌之後,他腦子裏隨即閃過一道光亮,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由得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钜子師弟,你又想到了什麼?”地坤見荊軻靈光一閃,遂迫不及待地問道。
“師父果然是用心良苦啊,”荊軻不由得微微歎了一口氣,慢慢搖頭道,“他知我本性多疑,不容易瞞騙過去,所以故意在我們麵前演了一出戲,當初問起突圍之策之時,他故意讓我先說,因為他知道,他如果親自安排的話,必然會引起我的推敲,或許會露出破綻,但是一旦借我的口說出,我便會沉浸在我的策略中沾沾自喜,不再會多加懷疑師父的安排,而師父他正好順勢而下,提出分兵出擊的戰術,我們被他這麼一繞,自然不會多加懷疑,於是便都被蒙在了鼓裏。”荊軻緩緩而言,十分懊惱道。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斷定師父必定有難啊。”地坤得知這確實不是師父的一貫作風,看還是不願意相信師父遭遇了如荊軻所說的大難。
“師父既然煞費苦心安排了這一出,便不想任何人知道他的意圖,怕就隻怕他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他執意要和水坎從密道而出,我隻怕這最關鍵的地方便在這密道之中。方才隱長老說他們剛剛才隨那暗湧直到這飛津渡,從時間上算來,應該是師父潛入密道之後才出現的那股暗湧,那也就說那個水底機關必定是在那空相淵的內室之中,而且需要有人去打開方能起的作用。而在眾人之中,唯一知道那個機關的也隻有師父本人,他之所以選擇這樣做,隻怕這…這是個不歸之路。”荊軻一邊分析道,隻覺得喉嚨之中開始生了那針刺一般,無比痛楚,不由得開始哽咽起來。
“什麼?師父!”地坤聽得荊軻這番言語,立刻舉首望了望這飛津渡的茫茫湖麵,頓時有些呆若木雞,隻覺腳下一陣漂浮感,搖搖欲墜之時便差點癱坐了下來,好在荊軻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地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