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然,高大哥你寧可放棄滿身的榮耀與富貴,也不願摧眉折腰事權貴,如今又為了天下大義而投身墨家,實在是令荊軻自愧不如,如此盛名,若非高大哥所屬,吾恐天下無人敢當!”荊軻滿心誠服,見高漸離如此一說,便立刻起身而道。
眾人見荊軻如此舉動,於是便一齊起身而道:“荊兄弟所言正是。”
高漸離見眾人如此誠懇之意,心中多少有些感動,於是連忙還禮道:“高漸離匿跡江湖多年,想不到今日還能蒙諸位如此謬譽,此生便是也知足了。隻是當年盛足江湖,原本並非為了這‘瀟湘琴俠’的稱號,隻是陰錯陽差得了此名號而已。”
“哦?高兄弟此話何解?”荊軻頓時驚疑道。
“諸位可知方才那樂家鎮魂公子勝負未分為何突然半道離席?”高漸離隨即反問起眾人道。
“這正是大家想知道的緣由,所以方才盜昇才會有此問。”
“那諸位又知我手上這把古琴又是從何而來?”高漸離邊說著,邊緩緩放下琴軫,一手輕輕拂過琴頭,再依次穿過琴肩的七弦,直到琴尾。
薛倫仔細端詳了高漸離手中的那把簫琴,邊看的一處邊說道:“琴頭嶽山,寓意臨山而樂,琴尾鳳沼,寓意臥鳳憩澤琴頭兩側有鳳眼和護軫,上山下澤,象征天地萬物之象。嶽山邊靠額一側鑲有‘承露’,以潤音色;七個弦眼自上而下貫通整個琴身,琴尾鑲有‘龍垠’,用以架弦。琴腹之內有兩個暗槽,一名‘舌穴’,一名‘音池’,與嶽山鳳沼相對,既可暗藏作為兵家暗器,又可私設機關。最為奇妙之處,便在這琴頭的‘天柱’和琴尾的‘地柱’,使得此琴發聲之時,聲欲出而隘,徘徊不去,乃有餘韻。”
薛倫一邊細細品琴,一邊侃侃而道,竟被那簫琴所深深吸引,以至於品讀之間有些忘我,全然忘記了周圍已經目瞪口呆的眾人。待薛倫回過神來之時,看得眾人這副表情,猛然間也回過了神來,對著眾人連連解釋道:“哦哦,諸位兄弟,莫要驚訝,此琴說來卻是與我有過一麵之緣,所以薛倫才會如此熟悉它的門道。”
“哦,薛大哥竟有此奇遇,且不妨說來與大家一起聽聽。”連高漸離也被薛倫的這番好似如數家珍般的言辭給驚了些許,連忙邀請薛倫說出由來。
“嗬嗬,此事卻是說來奇巧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此琴便是楚莊王的傳世之物‘繞梁’,正是由於此琴如此精妙的構造,才使得它發生之時能夠徘徊不去,餘韻不絕。相傳此琴所發出的音律可以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啊?想不到這就是那楚莊王的繞梁琴?但是此琴相傳已經為鐵如意所擊碎,奈何又會到了此處?”荊軻此刻也很是詫異了起來,荊軻此前走遍各諸侯國,多少聽聞一些關於此琴的傳聞,所以此刻也很是詫異。
“不錯,我也正有此疑問,當年楚莊王從華元的手裏得了此物之後,整日彈琴作樂,陶醉於琴樂之中,以至於七日不上朝,差點荒廢了政事。幸得其王妃樊姬規勸,才使得他迷途歸返。隻是楚莊王始終無法抵禦繞梁琴的誘惑,才不得不痛下狠心,命人毀琴割愛,從此,這繞梁便絕響於世,奈何如今又會現身於此呢?”薛倫自此琴的來龍去脈了解的清清楚楚,可他如今竟然自己也為眼前之物所迷糊了。
“薛大哥既然也說楚莊王得了繞梁便如同得了至寶,他又怎麼會將此至寶毀於一旦呢?”高漸離見薛倫說的頭頭是道,便一語中的直反問起薛倫來,“如果真正的繞梁並未被鐵如意砸毀,而是被楚莊王偷梁換柱了呢?”
“這…”眾人被高漸離如此一說,頓時都一頭雲裏霧裏,隻盼高漸離盡快道出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