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中,桓齮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態,端坐於營門廳堂之上,隻待司馬空應邀前來。須臾片刻之後,果然聽得門外軍士的一聲奏報:“司馬大人到營。”,便見那司馬空神態自若,不緊不慢地步入營門之內。
不過令桓齮有些吃驚的是,這司馬空前來赴宴,並不多帶軍士儀仗以顯示自己的司馬威儀,隻單單帶了一位年紀輕輕的廊門小牙將。
“司馬大人到宴,桓齮有失遠迎,還望司馬大人見諒。”桓齮見司馬空步入營門,便在坐席上假裝說些客套的言語,但他卻連身子都未動一下,足見他是多麼的不把司馬空放在眼裏。
“桓大將軍客氣了,司馬空無勞無功,怎好勞煩大將軍大駕,自己自便就是了。”司馬空卻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見上座的桓齮那副目中無人的神情,自然料定桓齮是要故意當著眾位將軍的麵羞辱自己,於是也不卑不亢,隻一句簡單的言語便應答了桓齮。
“既如此,那就請司馬大人自便吧。”桓齮見司馬空全然也不對自己有所敬畏,更是有些心中不快,隻隨手一揚,隨意打發了司馬空入座。
本來按照秦軍大營的軍製,座位自然也是要按照官階來布排的。桓齮作為設筵席的主人,主上位這是無可厚非的,然司馬空身居大司馬之職,理應順他座位而下,可桓齮卻隻單單給他留了右手一排座位的下腳,這顯然是對司馬空的一記下馬威。
司馬空見眾將領麵露得意之色,知這是桓齮的故意安排,於是也不動聲色,徑直按照桓齮的布排,找了那個下腳之座,坐了過去。
待司馬空入座之後,桓齮便舉杯向眾將領道:“今日本將軍奉王上之命,討伐叛賊樊於期,今日有幸能與大司馬彙合成一軍,足以壯我軍威,取下庸城便是指日可待,今日本將軍替王上敬諸位一杯!”桓齮說罷,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諸將聽得桓齮此言,立刻亦舉杯還敬道:“大將軍神威,定讓叛賊聞風喪膽!”
“諸位過譽了,本將軍的神威亦是要勞靠諸位將軍才能凸顯其神,”桓齮一邊自賣自誇,一邊又故意轉首向角落裏的司馬空道,“當然,也要勞靠大司馬才行。”
諸將聽了桓齮此言,自知其中包含譏諷之意,都紛紛會意在心,相互麵麵相覷,暗自笑著飲酒。
待眾人飲酒一番之後,桓齮這才不緊不慢地把好戲開場,他順勢又舉杯提議道:“諸位今日會酒於此,本當有曲目助興,然軍中非比王宮,並無聲樂美色,依本將軍看,不如諸將以武獻藝,為大家助興一番。”
“大將軍此言甚合吾意!”桓齮話音剛落,座下有位大將立刻起身應道。
眾人再看那起身的大將,正是虎背熊腰,胸開三尺,背長六尺,其霸氣令人不寒而栗。此人正是桓齮手下的偏將潘黨。
桓齮見潘黨起身而言,便心中已經會意,隨即又道:“本將素聞文官飲酒作樂之事乃舉箸投壺,然今日我等均是武將,不知潘將軍使何法可助諸位酒興?”
那潘黨哼哼一笑,隨即朗聲而道:“潘某不才,無甚神威之舉,然自命卻是百家之一射術家的傳人,今日有射藝,願獻給大將軍和諸位,以助盡興。”
“好!”桓齮一聽潘黨此言,立刻高聲叫好,隨即便又問潘黨道,“然潘將軍如何展示自己射術家的射藝啊?”
“射術首當以力取勝,莫將射出的箭能貫穿數層堅甲,大將軍若不信,可命諸位將軍脫下戰甲,更迭幾層,莫將當以一箭貫之。”潘黨滿懷信心地回答桓齮道。
“哦?潘將軍竟有如此能耐?那諸位誰能脫甲為潘將軍試之?”桓齮故意裝作很有興趣地問眾人道。
“某願試之。”眾將中有幾人立刻應聲而道,隨即脫下了自己的戰甲,更疊在了一起,隻待潘黨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