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不要胡說,你不會死的!”天乾見重黎這副表情,心中疼痛萬分,抽搐著下巴一字一句失聲道。
“天乾大哥,你聽重黎把話說完,因為我怕不說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重黎仍然從嘴角邊擠出一點微弱的氣息,十分認真地朝天乾說道,“重黎這一生除了師父和大師兄之外,就再沒有別的親人了,如今他二人都已經不在人世,我本來以為自己對這個人世不會再留戀,但是自從遇到了你之後,我的心讓我慢慢覺得你是我這個世上唯一值得留戀的東西,從此就再也不受我的理智控製了。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天乾聽了重黎這問話,含著眼淚微微點了點頭。是啊,重黎的話他又怎會不懂,因為自己的心境和她又是何其的相似。
“你能明白就好,”重黎見天乾點頭示意,嘴角邊又開始咧出一絲微笑來,但是從她的氣息看來,這一絲微笑已經讓她十分吃力。她接著又斷斷續續地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天乾大哥你一定要…要幫我完成,之前奉命刺殺韓非一家,是我犯下的不可原諒的錯誤,我恐怕已經沒有機會親自向樊大將軍謝罪了,請天乾大哥代我向樊大將軍請…請罪,希望他能寬恕我這不可饒…饒恕的罪人。”
“嗯,嗯,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會向樊大將軍說明清楚,他也一定會寬恕你的身不由己。”天乾麵對重黎的哀求,連連點頭答應道。
“謝…謝天乾大哥,”重黎聽到天乾這番承諾,臉上也舒展了開來,似乎不再感覺到劇毒侵蝕內髒的痛楚,而是變得釋然了起來,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朝天乾問許下最後一個願望道,“天乾大哥,你能親…親我一下嗎?”
天乾麵對重黎這個請求,腦子裏稍微遲鈍了一下,這個遲鈍是因為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真正親吻過一個女子,所以這個問題讓他的沉睡的一麵突然蘇醒了過來,而且這個時候,他居然有了這樣的一股衝動。於是,他不再做出任何應允的動作,而是直接朝重黎的嘴唇上親吻了過去。
親吻到重黎的一刹那,他覺得她的嘴唇是火熱的,自己的嘴唇也是火熱的,就如同他那顆不停翻滾的內心一般。但是,他卻已經感覺不到重黎的氣息存在,於是驚慌失措的他立刻抬起頭來仔細將重黎看個清楚——重黎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像是在酣睡,臉上洋溢的幸福與滿足似乎在預示著她正做了一個美夢。
但是天乾隻覺得心間一陣被撕裂的感覺,因為他知道重黎做了這個美夢,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重黎——!!!”天乾一把緊緊摟住失去了知覺的重黎,撕心裂肺地朝天大喊了起來,這陣聲音就像永遠不會消逝的呼喚,回蕩在雲龍口這個山坳之間。
“養由子將軍,此時那個墨家賊子已經失去了理智,若是此刻再下殺機,此人必死無疑,事不宜遲,看我二人誰先取他性命,誰便可以向桓大將軍邀功。”而此時之前的那個黑影正十分得意地朝養由子說道。而且,言語之間,已經搭弓上箭,準備再次以暗箭偷襲陷入悲慟之中的天乾。
“潘將軍,你如此趁人不備施放暗箭,豈非被天下之人恥笑?”養由子一把攔住潘黨手中的狼牙箭,十分不齒地朝他冷冷道。
“養由子將軍,所謂兵不厭詐,隻要能取得最終的勝利,又何外乎用什麼手段呢?”潘黨顯然不滿養由子此番的舉動,極力為自己的行為解釋道。
“我養由子行事向來光明磊落,這個人既是與我交手,那便是一定要死在我的手裏,不容潘將軍你插手此事。”養由子一把推開潘黨的箭矢,十分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