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蟲洞麵世(1 / 3)

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或者主人公之一叫做杜彥德,他是個生於七十年代最後一年的人,好歹算是趕上了七零後的最後一班車,但是由於時段又太尷尬,最後弄得八零後說他太老,七零後說他太年輕,反倒是被夾在七八十年代之間很不爽。從小因為體質問題,從出生起就一直體弱多病,因為是獨生子,算是趕上了計劃生育的好政策,從小到大的醫藥費算是都報銷掉了,享受到了國家對獨生子女的關懷。後來家裏覺得讓他這麼繼續當著藥罐子不是回事,八歲時被送去練武術,盡管學的都是表演型的武術,在學校一直都是被各種欺負的對象,而所學的各種表演型的武術卻被家裏當成各種可炫耀的財富而被要求在各種地方表演。當武術練到第八年的時候因家裏的要求被強製學習柔道,僅僅三個月,十多年的排骨上麵立刻排滿了各種脂肪,從豆芽菜生生變成一顆土豆的變化讓他從此憎恨日本如同死敵。他身高普通,相貌普通,經濟狀況普通,混到部隊裏又被各種改造折騰了三年,回到家後無所事事一段時間後借了大學擴招的東風,好歹最後也成了個大學生,不過當故事發生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記不清楚各種跟自己工作毫無牽連的課程了。好在從小被母親填鴨式地練習了多年的文筆,好歹靠張能說會道的嘴騙了個“嫁錯郎”的妹子當了老婆,又有了個可愛的女兒,倒終於不需要每年慶祝“11.11”了。

杜彥德的工作是一件很簡單的如同流水線一樣的工作,就是用研磨機把油茶籽碾碎出油然後送到下一個工序,其簡單的程度令人發指。如果不是偶然廠裏的計算機出現各種問題需要他去援助一下的話,大多數時候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沒必要去把三年時間花在大學裏,當然,除了每個月工資條上那一條“學曆補貼”之外。

故事發生的這一天,他沒有上班,工廠因為機械故障而不得不停工。這幾乎是操作工們最開心的時候,因為當維修隊的同誌們在辛勤維修機器的時候,他們就能夠找到各種機會休息甚至於直接帶薪休假一天。往往這個時候當班的弟兄們就會成群結隊離開工廠到不遠的商業區去逛一逛。

杜彥德有輛摩托車,所以在這個不禁摩的城市裏倒也是個很不錯的交通工具,隻要不去發狠飆車,倒還是非常安全和便捷的,此時的他,正搭著兩個同班的同事向商業區方向行駛著。

他身後是楊銘煥,個子中等,身材比較苗條,摩托車奔馳時吹來的風正吹得他的頭發飄揚起來,不時還用手背擦一擦眼角被吹出來的淚水。他原本是某大學計算機係畢業的,因為計算機教育在後來幾年的各種大學中被廣泛開展,以優異成績畢業的他也沒能找到一個好工作,在一個電池廠坐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流水線後,最終他選擇了進入這個茶油廠工作。楊銘煥的身後坐著的是比較壯實,比楊銘煥略高一點的孫文彬。孫文彬是某農大畢業的高材生,原本是抱著完全的理想進入的大學,立誌於成為像袁隆平一樣的農業專家,但是後來還是被中國人口的可怕基數所掩蓋,最終因為大學中參與水酶法茶籽油計劃而進入這家工廠成為一個班長。

此時的三個人正要去商業區中心的農業銀行去取款,隨後到附近的某個快餐店吃頓飯接著去逛逛街,雖然三個男人一塊逛街總有點讓人側目,不過既不勾肩搭背又不拉手倒也還顯得正常不至於總讓旁邊的人往“基佬”方麵去聯想。

摩托車在奔馳了五分鍾後來到了銀行門口,楊銘煥和孫文彬在下車後就快速跑向取款機,而杜彥德卻不得不找地方停放摩托車。一邊停車的他習慣性地向四周打量著情況,銀行前是一條寬約五米的人行道,因為被各種停上來的汽車排得滿滿的而很難找到停放摩托的地方,北麵七八米的地方有幾個小攤正擺在人行道上,稍遠點的地方一個城管隊員正坐在一個谘詢台後麵休息。緊接著一個不太尋常的事情引起了他一瞬間的注意,一輛黑色的桑塔納小轎車正停靠在路邊,車窗上貼著防曬膜而無法讓人看清車內的情況,隻能隱隱約約看見三四個人坐在裏麵一動不動,雖然現在是不太熱的陽曆六月,但是在太陽的直射下坐在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裏絕對不是讓人身心愉快的體驗,更何況小轎車還是處於發動機停轉的狀態下。

“也許是在等人吧。”杜彥德自言自語一句,小心地把車倒退著停進摩托車停放區。此時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裝甲運鈔車正緩緩駛向銀行正門,看到這個情形的杜彥德心底裏突然湧起一種奇特的感覺,他突然覺得桑塔納裏麵坐著的幾個人是來打劫運鈔車的。想到這裏的他不由得聳肩一笑,心裏暗罵一句“都市小說看多了”然後開始鎖車。

他鎖車的過程並不繁瑣,因為車上已經安裝了一個GPS定位係統,就算是被人開走了也能很快定位並且報警尋求幫助,所以他幹脆連大鎖都懶得鎖,在周邊一大堆的大鎖中,這台沒有大鎖的踏板摩托車顯得格外的顯眼,當他順手關掉了給火花塞的供電開關,然後起身走向銀行。此時的銀行裏一大群人正在排隊在櫃台前處理業務,楊銘煥和孫文彬各自在一台取款機前處理著業務,看到他走過來,楊銘煥還朝他招了招手。

身後的運鈔車倒退著靠近銀行門口,當杜彥德走上銀行台階的那一瞬間,正好運鈔車打開車門,兩個手裏提著霰彈槍的保安從後門走下來,然後一名工作人員提著兩隻裝鈔票的箱子走下車了。杜彥德習慣性地側頭看著這些人在井然有序地執行著他們的動作,一隻腳踏上了台階。突然間他餘光瞟到了那輛桑塔納,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車上正在下來的兩個人竟然都戴著三孔麵罩,這比較炎熱的六月天裏帶著麵罩出門,總不會是為了給麵部保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