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進看著一旁排成長長一列的籠車,就可以看出這些灰製服今天要抓的人恐怕不是這兩個,沒準自己也在裏麵,他不由得有些腿哆嗦。他帶著幾個親隨轉到了西麵,西麵此時已經抓了五個平日裏專門勒索茶館和車馬行的潑皮,道路一邊的地上還躺著一個潑皮,看樣子已經是死掉了,腦袋被棍子打得頭破血流,鮮血此時順著道路邊的小溝已經流出去很遠了。他不由得再一哆嗦,隱約看到十多個拿藤牌的灰製服身後還有二十多個穿同樣衣服的人,他們手裏拿著的是長槍,這些長槍不同於平日裏常見的那些木槍,這些長槍前麵都裝著一個閃著寒光的鐵槍頭,槍頭下麵還有不少白色的纓子。最後麵有三個穿著綠色對襟小褂的髡人,這幾個髡人頭戴著也是綠色的圓頂頭盔,臉上戴著黑色的麵罩,隻露出兩隻眼睛,讓蔡進此時覺得不寒而栗,更可怕的是那幾個髡人手裏拿著的就是傳說中一發射就如同下雨一般密集的精良火銃。
此時的元老院工業體係還沒有足夠的能力生產無縫鋼管,連賣給占城港的步槍槍管都是直接用鑽床在錘鍛出來的鐵棍上鑽出來的,這樣的槍管做滑膛槍還能頂上用,但是如果用作線膛槍就不堪大用了。所以這幫元老院軍工口的人就直接設計了一批標準長槍槍頭,由木材廠加工了一批長棍。由於采用的都是統一標準,任何一個長槍頭都能和任何一根木棍組合成長槍,而且每個人都配發了一套背包帶,緊急情況下這些長槍還能用背包帶捆紮起來當成擔架使用。
使用長槍的民兵現在訓練的長槍刺殺也煞費了軍事組一幫人的苦心,他們大多數都是在解放軍中服役過的,頗為精通步槍加槍刺的刺殺,不過此時這長槍兩米多長的槍身,很多刺殺操中的動作就不適合了。於是這幫元老一陣雞飛狗跳地添的添,改的改,刪的刪,到了最後還是覺得長槍這東西根本就是用來突刺的,格擋橫掃什麼的都不適合,不如幹脆就隻留下突刺的幾個動作靠得住些。最後被一眾武術愛好者閹割過的長槍操典終於麵世,這個長槍陣基本上就是來源於馬其頓長槍陣,與步槍隊合作的時候就如同西班牙的火繩槍陣列一般,長槍在前方堵截對方的騎兵,步槍在後方射擊突進而來的敵人。不過這幫軍事組的家夥也說了,軍工口可能在兩個月內解決槍管的生產問題,所以這個長槍陣也隻是現在練習一下,等到步槍批量生產的時候就全部交給二線三線民兵部隊去裝備了。
蔡進此時看著這些閃亮的長槍都覺得腿發軟,更不要說後麵那些髡人們的火銃了。他轉過身來正好看到了占據了西鎮的安允團夥。帶頭的是個穿著灰色長衫的儒生模樣的人,他手裏正抓著一把扇子,不停地打開又關上。聽說他是個讀書人,借著這個身份的掩護指揮手下一幫人偷盜,平日裏就算遇到了捕快,捕快也忌憚這讀書人的身份不敢管。但是此時卻遇上了這群不講理的髡賊,這個賊頭此時也是一籌莫展。看到了熟人,自然兩夥人湊到了一起,雖然平日裏有時會為了爭奪地盤而打鬥,但是此時卻是生死攸關的時刻,雙方不由得立刻結成一股繩,準備從北鎮出口衝出去。
“站住!你們後麵的所有人都站住!”正在這時,這群聚集起來的人被發現了,兩個頭領模樣的人帶著二十多個灰製服趕到這裏,正待說話,就聽的蔡進此時一聲大吼:“殺出去!”
說著他抽出了隨身攜帶的一把小鋼刀直接戳進了靠的最近的一個灰衣頭領的小腹,那個頭領猝不及防,連連退了幾步捂著傷口就頹然坐倒在地。一旁的藤牌手速度也很快,迅速就把小隊長給圍了起來,不讓他再受到賊人的二次傷害。長槍手也反應了過來,槍頭一低,對著這夥正在往外掏武器的人群裏就是一頓戳,一時間血花四濺,聽得一眾賊人哀號不止。
等到髡人的首長趕到的時候,這二十多個賊人全都受了傷,最輕的一個都被長槍戳了四槍,六個人已經被戳死當場,全身都是洞,汩汩地往外流個不停,一個讀書人模樣的匪首跪在地上,肩膀上和右胸中了好幾下,自己按著在那裏喘息。另外一個匪首此時已經四肢攤開躺在地上,手裏的鋼刀掉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