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下麵的蠻兵回應聲稀稀拉拉。“尖兵上來,繼續追擊!我們要抓住這些惡毒的安南人!”
原本縮在後麵的尖兵此時不得不上前來繼續搜索“安南人”的痕跡。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那枚已經爆炸過的定向地雷,這個鑄鐵的鐵塊讓這些蠻兵驚異不已,這種平整的鐵器上麵散發著硝煙味,哪怕是最有見識的蠻兵也完全想象不出這個東西是幹什麼用的。
肖立華此時正用望遠鏡盯著這邊亂哄哄的蠻兵,這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這烏漆抹黑的晚上隨便一點光都能暴露位置,更不要說這幫蠻兵絲毫沒有燈火管製的觀念,人人舉著火把如同火炬遊行一樣在樹林裏穿行。
小溪其實並不能掩蔽行蹤,被踩渾的溪水就一路帶著這些蜂擁的蠻兵追擊到了又一塊較為平緩的地方,這裏小溪的麵積寬廣了很多,水流也減緩了很多。
北緯四人就是從這裏上岸撤向北麵的,但是第一枚地雷的爆炸拖緩了追兵的步伐,賀亞運特地又掩蓋了他們留下的痕跡,此時的蠻兵已經開始追擊賀亞運而完全弄丟了真正的襲擊者。
正在這群蠻兵呱噪著順著小溪繼續上行時,突然又一次從小溪的右岸爆發出一個火球。所有的人都有了經驗,但是誰的速度也無法超過爆炸的速度,轉眼間眾多的哀嚎聲又一次響了起來,被打翻的蠻兵紛紛翻倒在小溪中,火把熄滅,鮮血瞬間就把小溪給染紅了,在那些還沒有被打中的蠻兵手中舉著的火把照映下,整條小溪頓時變成了一種讓人害怕的暗紅色。
“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天譴嗎?”“肯定是妖法!”沒有被打傷的蠻兵此時被嚇得驚叫著抱頭鼠竄,幾個跑昏了頭的還撞在了一起,嘰裏咕嚕地滾到了小溪裏。
“我受傷了!快來救我!”之前帶頭揮刀砍殺傷員的小頭目此時高聲叫了起來。旁邊幾個沒有受傷的蠻兵連忙跑上前去正準備把他扶起來,就聽得一個蠻兵大聲喊道:“他受傷了!剛才我弟弟也受傷了,被他砍死了的!”
“就是,我朋友也是,他還隻是傷到了手,都不影響打仗的,也被他殺了。”另外一個蠻兵也滿臉悲憤地大聲吼道。
“我是百夫長!我是你們的指揮官!我不需要打仗,隻要指揮你們打仗就行了!”這個百夫長一邊捂著剛剛被打穿的左肩大聲辯解道。
“是你自己說的,我們沒有辦法照顧傷員,傷員最好的歸宿就是死,現在你受傷了,就不要這最好的歸宿了?”死了弟弟的蠻兵提著匕首快速衝了上來,幾個百夫長身邊的士兵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住手!我還有很多財寶,隻要你們把我救回去,我就給抬我的人每人十兩銀子!”百夫長驚恐地叫道。
“把你的銀子丟到海裏去吧,我今天要殺了你。”這個蠻兵繼續往前衝,但是幾個被十兩銀子蠱惑到了的蠻兵上前攔住了他。
“放開我,這是十五兩銀子,今天誰幫我殺了他,我就送給他。”被攔住的蠻兵從挎著的包袱裏取出幾塊銀子大聲喊道。立刻後麵又上來了幾個蠻兵,看來是要拿取那十五兩銀子。
“這些家夥在幹什麼?”肖立華原本是準備要撤退的,但是此時看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幕,不由得原地停留了下來,這種場景可不多見。
“肖立華,怎麼還沒有過來?”賀亞運那邊急得要死,他和另外一個元老都隻有八一步槍,唯一攜帶M240機槍的人卻還在前麵沒有回來。這事先選好的預設陣地如果僅憑兩支自動步槍肯定守不住這幾百個蠻兵的衝擊。
“我這裏的蠻兵在內訌了!”肖立華一邊看著開始亮出武器的蠻兵一邊跟賀亞運實時報道。
“那我們幹脆就在那裏攔截他們吧?”賀亞運一看蠻兵短時間內不會上來了,幹脆就問肖立華道。
“我覺得可以,你們先過來吧,這裏很寬闊。”肖立華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裏要是用機槍封鎖,還真沒有什麼地方可隱蔽。
而此時的蠻兵還在互相爭執著,絲毫不知道死神正閑庭信步地朝著自己的方向踱過來。肖立華悄悄打開了機槍的保險,輕輕地把子彈上膛。他的機槍拋殼窗邊裝著一個個頭不小的彈殼收集袋。因為根據元老院工業部門要求,銅質子彈殼是相當重要的物資,絕對不能用完就丟,一定要確保回收,不能隨意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