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船靠近,徐偉船上的水手們放下船板,讓兩條船連接在了一起。杜彥德低頭看了看這塊黝黑的船板,也不知道在海上用了多少年,上麵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完全不知道結實不結實。要知道他雖然當過兵,但是卻全然不懂得怎麼遊泳,這種情況下要是掉下了海,怕是能夠直接觸到海底。
看到杜彥德遲疑的神情,徐偉等人不由一陣暗笑,這群看起來手眼通天的中國海商原來還有不會水的啊。徐偉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立刻昂首挺胸地從船板上走了過去。
原本非元老院海軍士兵或者元老是不允許隨意登上海軍船隻的,但是這條船上麵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黑技術武器,也沒有什麼重要危險的設施,水兵們並沒有對這些登船的人有阻止動作,但是他們明顯向後退了幾步,盡量和這些外來者拉開距離。
徐偉明顯感覺到這種生硬,還沒來得及提問,杜彥德就走了上來,衝著他做了個揖,“原來是徐先生!徐先生自福建遠道而來,一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徐偉連想都沒想就連忙回答道,“徐某人帶著船隊來這東方港就是來置辦貨樣的,中國海貨幾乎都是奇貨,倒賣一次就是大賺,這種賺錢的事情哪裏有人會嫌辛苦?”
兩人一陣大笑。此時的海軍水兵們開始上船檢查船上攜帶的物資,要知道鄭芝龍的勢力就是海盜出身,即使是現在被招安了,手下人也大多是海盜習氣,眼下要是突然不開眼,決定打劫一次東方港,以他們的力量固然不會對東方港造成什麼威脅,但是若是再沉一艘船到海港裏,可就沒有這麼多空油桶來打撈了。現在那些空油桶都已經被拆了下來,正在用淡水清洗和保養,以免被海水侵蝕損壞。
“你們這是幹什麼?”有水手立刻表示出了對海軍士兵檢查船隻行動的不滿,“這可是安平鄭家的船,你有什麼資格來查貨?”說著那個水手指著船上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令旗道,“認識這旗子麼?這可是鄭家的令旗,要買的話可是兩千兩一麵,有這樣的令旗,就算是鍾斌劉香佬也碰上了也沒膽子來動。”
鍾斌直接在春曉號上打了個噴嚏,心裏不由暗暗奇道,居然還有人念叨自己。
“你們現在已經進入中國海域,我們作為中國海軍自然要檢查所有進入中國海域的船隻,無論是敵是友,都是要檢查的,請配合我們的行動。”說話的是在春曉號上學習風帆船指揮的前緝私艇槍炮長肖燦。他一米七六的身高嚴重地打擊了這些鄭家水手的氣勢,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高的人,但是瞥眼看去中國海商的船上還真有不少這種高個子的。
“你們中國領海?領海是什麼東西?”那個水手明顯是有人撐腰,說話越來越放肆,“你說這裏是中國就是中國了?我還說這裏是武國呢,海上之事,鄭大人說了算!鄭大人不讓的,你說破天老子也不信!那個半掩門的褲襠沒關好把你給漏出來了?趕緊給老子滾出去!當心老子把你扔海裏喂魚!”
肖燦也不多言,帶著水兵扭頭就走,沿著船板又走回了春曉號。
“怎麼了?”杜彥德有點奇怪,和徐偉停止了寒暄。肖燦滿臉的鬱悶,“這些人跟海盜似的,不允許我們登船檢查,而且出言辱罵我們。請執委指示我們該怎麼辦!”
杜彥德笑了笑,“這事情是海軍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但是要記得一點,你們是軍人,你們的責任不是愛好和平,你們的責任是最大限度地發揮你們手中武器的威力!元老院永遠是你們堅實的後盾!”
肖燦一個立正,“為元老院服務!”說完立刻跑向炮位,一邊跑一邊大聲吼著:“火炮小組集合!右舷機槍組準備!”
聽到了命令的水手們迅速就開始在甲板上跑動起來,徐偉莫名其妙地被晾在了甲板中間,就看到一組又一組的中國水手從船艙湧上甲板的各個部位,直接衝到船甲板中間的兩門長管炮旁邊,熟練地開始搖動著曲柄給火炮上膛起來。右舷的機槍手們也打開了機槍的保險,把子彈裝進了彈倉,然後做好了發射準備等待射擊命令。
“警告射擊,發射!”兩枚彈簧炮炮彈越過船隊,在船隊後方三百米左右的地方爆炸開來,接著就是機槍猛烈地對著船隊後方的海麵發射了一個彈板。衝天的水柱在海麵上此起彼伏,讓所有看中國人吃癟的水手都驚呆了,什麼時候海上有這麼強悍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