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平用手在自己的口袋上輕輕拍了拍,已經有七片竹片了,用兩個換一個饅頭的話也能夠吃飽了,他向著采石場方向一邊走著一邊盤算今天能留出多少片竹片給自己計入工分。包平是廣西人,年中的時候跟著商隊一起來的東方港進貨,隨後就發現東方港居然是自己夢想中的好地方,因此回去後就帶著家人變賣家產,舉家來到了東方港請求賣身元老院。
但是進入淨化營後就開始出現不對的事情了,這淨化營是男女分開的,每天隻有一次機會夫妻雙方和孩子可以見麵一次。首先是妻子在每次見麵的時候都臉色煞白,走路的時候也是極不舒適的姿態,他一開始還沒怎麼在意,幾天後就發現妻子總想對自己說什麼,但是每次又都欲言又止。在他開始覺得有些不對的時候,忽然有一天他被淨化營的工作人員叫去,說他妻子忽然想不開上吊了。
他是個木訥人,工作人員怎麼說他就怎麼相信,直到有一天一個一起參與淨化的工作人員好心地悄悄提醒他,說他妻子是被人侮辱之後想不開自殺的,這才讓他猛然醒悟過來。他沒有什麼知識和文化,隻知道跑到辦公大樓那邊要求見“首長”,但是卻每次都給幾個主管帶著警衛一通痛打然後趕出來。好不容易過了淨化期,包平被分配到了水泥廠裏擔任搬運工。在工作了好幾天之後,之前淨化營地的主管又跑來給了他一筆錢,讓他不要再追究妻子的死,他雖然沒有什麼文化,卻也知道這裏麵肯定有蹊蹺,於是就按照工友們的建議,前往元老區執委大樓去“告禦狀”。但是執委大樓門前是有警衛的,他們這些工人沒可能預約到執委,因此被警衛也趕了出來。
不久後他和自己的兩個兒子都被警察逮捕,以擾亂公共治安罪被送到勞教營進行勞動教養,他被送到了這裏,他的兩個兒子則不知道被送到哪裏去了。被送到采礦場之後的包平萬念俱灰,身邊的這群犯罪份子裏有不少窮凶極惡之徒,但是在聽說了他的遭遇後也不由得一個個火冒三丈,都沒有欺負他,甚至還經常偷偷幫他,讓他至少還有個念想,想著能夠早日離開勞教營,再去告禦狀。
“包平!”他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他,連忙轉過頭去,遠處幾個管教正湊在一起,其中一個人正朝他招手,“包平,到這裏來!”
“是!管教!”包平連忙小跑著跑向那名管教,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忽然發現管教身邊站著的人不太一樣,那人身上穿著的是和管教完全不同的黑色警服,肩膀上有不少的星星,他雖然不知道這些星星代表什麼,但是想來也應該是表明身份的吧。
他忽然間雙腿感覺有些發軟,上次看到警察的時候自己就被送到勞教營來了,現在警察突然出現叫他過去,難道是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翻身,應那些主管的要求置自己於死地的嗎?他的眼光開始遊離起來,悄悄打量向行動禁區,在兩股白線中間百米的禁區裏此刻還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具屍體,有幾個都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看起來甚是可怖。他腦海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逃!逃出去了才能報仇!
沈彬正在跟管教了解情況,眼睛瞥到那個原本正走向這邊的包平忽然間向著禁區跑去,他連忙一把推開管教,大聲衝著塔台吼道,“不要亂開槍!這個人不能射殺!”一邊喊著一邊向著包平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