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車體前端的煙囪向外排出一陣白色的水汽,兩個螺旋滾筒迅速地旋轉了起來,泥濘的試驗場上犀牛運輸車向前快速地行進了起來,但是轉眼間就看到車體中央的減壓閥忽然打開來,噴出的白色水汽迅速的把整輛車都掩蓋在了水汽中。
開車的士兵有點抖抖索索地望著身邊鐵青著臉的士官不敢言語,士官恨不得能卷起袖子揍他一頓,口中幾乎是吼叫著說道,“你踩油門要慢慢踩,你這離合才剛剛放開就一腳把油門踩到底,離合器一下子轉換不過來,當然就給憋死了啊!你把犀牛運輸車給憋得冒氣了!你說你是不是要挨揍!”
正在生氣中,旁邊另一輛犀牛運輸車卻輕盈地在試驗場上快速地掠過,留下一路白色的水汽。這輛車裏坐著的駕駛員不是別人,正是牛大壯。
牛大壯算得上是元老院的老朋友之一了,他的大兒子牛群現在以半工半讀的狀態正供職於北橋頭鎮派出所反扒大隊擔任警官,還是在第一次北橋頭鎮反扒行動中他就已經立下了赫赫功勳,隨著這幾年來在派出所勤勤懇懇的工作,他在東方港警察係統裏的名氣正在越來越高,現在幾乎成了北橋頭鎮派出所裏的半個所長;而他的二兒子牛頓,自從偶然揭發了一個小偷而被包包收為徒弟之後,便成為了元老院的第一個元老徒弟,雖然年紀小,但是不僅學習成績好,而且在包道長的認真教育下現在幾乎可以獨立完成測繪工作而不出一點紕漏,堪稱“元老院的奇跡”。
而作為他們倆父親的牛大壯,當時因為是做苦力的,因此被選入了運輸組作為一個普通的力工,後來在偶然的機會被發掘出開車的天賦,後來被直接選為運輸組駕駛蒸汽卡車的駕駛員之一。在沙巴克保衛戰前夕,他運送一批緊要作戰物資前往沙巴克,在戰鬥當天不得不滯留在沙巴克城內。戰鬥白熱化的時候他也跟著民兵一起上城頭搬運物資,運送傷員,在戰鬥結束後還運送部隊前往占城港。在前往占城港的途中他們遭到了阮明方所率領的步銃營的襲擊,傷亡慘重,他在情急之下駕駛車輛阻擋在己方傷員前保護了傷員,最後在無奈之下隻能增加鍋爐壓力,人為製造了一場蒸汽鍋爐爆炸組織了步銃營的繼續攻擊,為此他還得到了一枚由元老院頒發的“忠勇獎章”。
他在戰鬥中有如天賦一般的思維讓外籍軍團的指揮部看到了希望,費了好一番勁才把他從運輸組調到了外籍軍團來,將他安置在運輸隊裏工作。一開始他是想要拒絕的,因為他不僅娶了老婆,而且有了兩個孩子,有了家庭的人總是要怕死一些的,尤其是現在不像以前那樣一天到晚要為吃飯發愁,以前三年賺的錢還比不上現在一個月賺的工資——現在是叫津貼了。雖然說當兵有各種補貼,就連在戰區作戰,也有著多少錢一天的危險津貼,可是有命領還得有命花才行啊!戰場上刀槍不長眼,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人掛了,錢還沒花完,多劃不來啊!
不過他老婆倒是覺悟很高,批評了他的小資產階級思想觀念,沒有元老院,哪來的新生活?生活在元老院的光芒下,自己的兩個孩子更是沐浴在北極星旗的光輝之中,他作為既得利益者都不去保護元老院,難道還要別人去保護?再說了,打仗又不一定會死,而且他隻是負責開“大鐵車”的,這種大鐵車能在各種道路上行駛自如,大滾筒比人都高,遇到敵人壓過去就是了,根本就用不著擔心。他原本就沒怎麼接受過教育,現在在元老院讀了幾天夜校,他不僅沒能明事理,反而更難理解了,於是隻好老婆說是什麼就是什麼,老老實實參軍以外籍軍團士兵的身份來駕駛這種全新的犀牛運輸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