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這家夥看起來滿腦子肌肉的,居然也花花腸子彎彎繞的,”詹傑低聲跟洪傑說道,“隻要是力所能及,能不能及不也是全憑他一張嘴?”
“嗯,這幫封建官僚都一個毛樣,”洪傑微微點了點頭也低聲說道,“一個個都是滑不留手的老泥鰍了,左良玉跟他尿不到一個壺裏,所以他當然知道跟著左良玉沒得肉吃。但是咱們不一樣,咱們不僅是武器犀利,還直愣愣地就主動要求出來打仗,他原來就是打算跟在咱們後麵撿肉吃的,結果發現咱們沒打算立刻就打,這就著急了。”
“好!”丸山並沒有理會下麵的元老們在咬耳朵,大聲朝著賀人龍拱了拱手表示感謝,“本次太平鎮的兩支大軍此刻都已經表了態,那麼我軍才能放心地發動攻勢,但是有一點還不得不先告知在座諸位,要發動攻勢的話,恐怕還要等到二月底。”
“啊?”“為什麼?”鄭芝虎和賀人龍幾乎同時驚訝地脫口而出,“此時我等大軍早已就緒,諸位又有此般武器犀利,士兵勇猛,何不一鼓作氣將這群叛軍殲滅與此?”鄭芝虎著急地連連問道。
“我軍此次有一千多人前來參加北上平叛行動,”丸山歎了口氣說道,“但是由於北方冰凍和大雪封路,行駛艱難,現在到這裏的部隊才隻有兩百人左右,主力部隊還在山東,要等待後麵的車隊將其運過來,所以不得不等到他們就位。”
“山東?”賀人龍苦笑了一下,“不過你們倒是跑得很快。”
“是啊,”洪傑在一旁說道,“我們的問題就是半道上總是能遇到大批的難民和饑民,不得不把他們送到青島去,這才耽誤了時間,如果能夠沿途有武國軍隊將難民送往青島,就能夠省去很多事情了。”
“那事情以後再說,單說現在,”丸山打斷了洪傑的發言,“我們現在需要把足夠的兵力聚集在這裏之後,才能發起進攻,在他們到位之前,我們隻能和叛軍對峙。”
“就以貴軍之戰鬥力,驅散這群叛軍完全不是問題啊!”鄭芝虎有些不解,丸山歎了口氣說道,“驅散叛軍並非我等的目的,我等是要將其全麵包圍之後再盡可能多地俘虜,不能用驅散的方法,這冬天將這些衣衫襤褸的叛軍驅散,他們大多隻有死路一條,與我等預先設定的目標相悖。”
“難怪你們現在要和他們停戰。”賀人龍在一旁說道,丸山點了點頭,“是的,與其停戰看起來好像是縱容,然而實際上這等冰天雪地他們根本跑不出去,也無法作亂,待到開春化凍之後,我們的主力也將趕到,正好運輸力量也能夠快速展開,在那時候將其徹底殲滅,豈不是更好?”
“好是好……”賀人龍和鄭芝虎都有些躊躇了起來,他們不是元老院的軍人,他們的戰功並不是靠俘虜多少人來定的,而是靠砍下多少首級來定的,中國人已經說明了不要死人要活人的,那麼他們到時候砍下的首級豈不是剩不下多少?到時候戰功還有個屁啊?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
丸山當然知道他們心裏想什麼,連忙說道,“諸位將軍不要著急,你們擔心的首級問題一點兒也不繁瑣。”看到兩人目光投射過來,丸山笑著說道,“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餓死凍死了那麼多人,此刻已經丟在亂葬崗,因為冰凍無法掩埋,如若化凍,就可以直接去收割,放心,我等對屍體是沒有興趣的,另外如果諸位的軍隊抓到了俘虜,我們也可以出錢向你們贖買的。”
兩張因為擔心而緊繃繃的麵孔頓時舒展開來,如同兩朵綻開的菊花一般賤兮兮的相互點頭表示滿意,中國人的有錢他們早就有所聽聞,此刻在中國人的軍營裏看到的這些情形更是讓他們深有體會。中國人既然說收俘虜掏錢肯定暢快,要知道朝廷核驗戰功時是要對首級逐個檢查的,女子老人和孩子的首級特別不值錢,往往報個功上去批下來得小半年,中間賞錢還要被扣掉一部分,到手不過七成。相比較起來抓到俘虜送去換錢要劃得來多了,況且中國人到時候在打仗的時候肯定是把太平城外的這群叛軍圍死了打,他們的軍隊衝進去抓俘虜豈不是跟玩一樣?當下兩人喜滋滋地在心裏盤算起能換多少銀子去了,就差聽見他們心裏算盤珠劈裏啪啦的響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