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眼前的楚天鳴,年輕荷官稍微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沉聲說道:“兄弟,瞧您這手法,似乎極少涉及賭場,所以,我有必要提醒您,全圍賠率雖高,但開出的機率也極低,所以,趁著大家還未下注,您還有機會重新選擇。”
“呃……”
聽到年輕荷官這麼一說,楚天鳴不禁微微一愣,像這樣頗有人情味的荷官,他還真是第一次遇見。
於是,衝著對方輕輕的點了點頭,楚天鳴連忙笑著說道:“謝謝你,這些我都明白,不過,我這人有個習慣,就是決定了的事情,一般不會輕易做出改變。”
“如此,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眼見楚天鳴執意如此,年輕荷官唯有苦笑著搖了搖頭,緊接著,轉頭望著那些賭客,有心想要再度吆喝一陣,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算了,還是按照自己的思路來吧。”
其實,不用年輕荷官的吆喝,賭桌旁邊的那些賭客,就已經抓起了手中的籌碼,繼而按照他們心中的意願,將籌碼分別壓在不同的區域。
是的,按照他們自己的意願,到了眼下這個時候,這些賭客基本能夠確定,這個連贏數局的年輕人,並非是賭術多麼厲害,而是完全靠瞎蒙,所以,僥幸逃過一劫的他們,自然不會繼續盲目的跟下去。
當所有的賭客,將雙手縮回來的時候,無數道目光便立即聚焦在年輕荷官的身上,靜心等著他公布結果。
然而,此時此刻的年輕荷官,卻似乎已然忘記了一切,他隻是死死盯著楚天鳴,額頭上瞬間冒出絲絲細汗。
“開吧,大家都等著拿錢呢。”
摁滅手中的煙頭,同時衝著年輕荷官淡淡一笑,楚天鳴的雙眸之中,明顯帶著幾分玩味的意思。
“開……開……開……”
楚天鳴最終如何選擇,旁邊那些賭客,已然沒有心思去理會,他們隻希望荷官能夠揭開那個骰盅,從而知道他們是輸還是贏。
然而,麵對大家的一再催促,按住骰盅的年輕荷官,卻始終未曾將雙手抬起來,似乎,那個骰盅有著千斤之重,遠非他所能提起來的。
也是,連贏三把,楚天鳴的手中,已然有了四十萬的籌碼,如今,楚天鳴赫然將這些籌碼,全部都押在中間那片區域,二十四倍,輸了,固然還好,一旦贏了,那也就意味著,要從他手裏賠付出近千萬,如此大的數額,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權限。
“開啊,還愣著幹嘛……”
年輕荷官的遲疑,徹底激怒了旁邊那些賭客,隻見大家全都赤紅著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個骰盅,甚至,有些人還伸出雙手,想要幫那年輕荷官將骰盅揭開。
就在局麵即將失控的時候,突然走過來一位中年男子,擠開眼前的眾人,徑直走到年輕荷官的身邊。
緊接著,望著眼前的楚天鳴,中年男子連忙微微一笑:“兄弟,這一局能否由我來開?”
“我沒意見。”
微微聳了聳肩,楚天鳴再度摸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裏,臉上始終帶著一絲微笑,籌碼已經扔出去,誰開都是開。
“謝謝……”
衝著楚天鳴遞來一個感激的眼神,中年男子接著便轉頭望著身邊的年輕荷官:“你先下去休息一下。”
“是……”
如蒙大赦一般,年輕荷官連忙點了點頭,緊接著,抹著額頭的汗水,這名年輕荷官便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賭桌。
待到年輕荷官離去之後,望著對麵的楚天鳴,中年男子當即笑著說道:“兄弟,以你這等賭法,著實不是職業賭客所為啊。”
“不奇怪,縱觀整個會場,又有幾個職業賭客?”
“倒也是……”
必須承認,這個會場看起來人潮湧動,其實大多都是來湊熱鬧的,真正的職業賭客,真心沒幾個,所以,對於楚天鳴的笑語,中年男子似乎無法反駁。
不過,盯著那四個白色籌碼,中年男子稍微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忍不住沉聲問道:“兄弟真的不準備再做考慮?”
“怎麼,下注有限製?”
“最低一萬,上不封頂。”
“那不就沒事了,我雖然不是職業賭客,但今天運氣似乎還算不錯,所以,我也想搏一把,看能不能贏個滿堂彩。”
“呃……”
聽到楚天鳴這麼一說,中年男子頓時無言以對,以他在賭場的級別,到是有資格掀開這個骰盅,隻是,縱橫賭場這麼多年,他還真是極少遇到過這麼大的賭注。
所以,當他盯著那個骰盅的時候,手心已然冒出些許細汗,心跳也比平時快了不少,一句話,他從未像今天這麼緊張過。
即便如此,這骰盅還是要揭開的,否則,賭場的聲譽就算是徹底砸了,而眼前這些輸得雙眼赤紅的賭客,多半也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