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
眼見阮文雄和封老似乎都要趕自己走,阮美玉立即掏出腰間的那把勃朗寧,繼而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別逼我,在這個時候,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獨自逃命。”
“你……”
望著阮美玉的舉動,阮文雄差點沒氣暈過去,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就目前的局勢而言,除非接受南越當局的收編,否則,洪家寨將會雞犬不留。
當然,既然決定反抗,阮文雄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可是,身為父親的他,又怎麼可能願意看到阮美玉過早香消玉殞?
而站在她身邊的封老,更是急得雙腳直跳:“小姐,趕緊把槍放下,這玩意要是走火,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我可以放下槍,但你們不能再趕我走!”
“行,趕緊把槍放下來。”
對此,封老唯有無奈的點了點頭,楚天鳴臨走的時候,可曾再三交待過,阮美玉的人身安全,將由他直接負責,所以,在此時此刻,封老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暫時選擇妥協。
麵對封老的妥協,阮美玉頓時暗暗鬆了口氣,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阮美玉又連忙沉聲說道:“封老,我知道,以您的超凡手段,隨時都能製住我,但是,希望您能明白,如果你敢那樣做,當我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便是我生命的終點,到時,我看你怎麼向相公交待?”
“嘶……”
聽到阮美玉這麼一說,封老頓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己那點小九九,竟然被眼前這個丫頭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愧是他未來的少夫人。
於是乎,望著眼前的阮美玉,封老唯有苦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我不動那心思,不過,咱們現在必須得想個辦法衝出重圍,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蘆葦叢裏吧?”
“當然不能坐以待斃。”
迎著封老的注視,阮美玉一邊收起那支勃朗寧,一邊滿臉愁容的搖了搖頭:“敵人的火力太猛,我們根本沒辦法招架,所以,才不得不放棄村寨,繼而躲進這叢林之中。”
說著,緩緩掃視四周,阮美玉又連忙憂心忡忡的說道:“然而,這並非是長久之計,敵人到目前為止,都沒組織有效的進攻,那是他們在紮緊口袋,同時也是在等我們主動投降,畢竟,如果我們都死光了,他們守著洪家寨也沒有用。”
“嗯……”
聽到阮美玉這麼一說,阮文雄和封老立即讚同的點了點頭,洪家寨的人都很清楚,為了所謂的國家尊嚴,南越當局做夢都想掃平國內的所有反政府武裝。
之所以第一個拿洪家寨開刀,是因為這麼些年,洪家寨都是鐵打的營盤,而其餘那些反政府武裝,則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所以,盡管洪家寨的易守難攻,但南越當局這些年,基本是在咬著洪家寨不放。
或許,南越當局的耐心已然消耗殆盡,再加上阮樂平在一旁煽風點火,南越軍方這次的進攻,才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然而,正是這樣猛烈的進攻,他們卻都還活得好好的,甚至還在這樣的炮火麵前,苦苦堅持了三天三夜,說起來,似乎還真是個奇跡。
可是,真是奇跡嗎?
未見得,至少阮文雄和封老等人,著實不敢這麼認為,理由很簡單,南越軍方如果打算趕盡殺絕,那麼他們就不會在外麵圍而不打,甚至,南越軍方都不會讓他們逃進這片蘆葦叢林。
所以說,南越當局的用意,應該是希望他們能主動投降,那樣便可震懾其餘的反政府武裝,反之,如果洪家寨的村民都被趕盡殺絕,那麼這樣血腥的屠殺,勢必會引起一些人道主義的批判,其餘那些反政府武裝,也會以洪家寨為榜樣,即便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也不會承認南越當局的合法性。
“呼……”
眼見阮文雄和封老兩人,似乎並沒有不同意見,阮美玉則是深深的吸了口涼氣,然後便繼續沉聲說道:“但是,他們應該很清楚,就算是死無全屍,我們都不會投降,因為和其餘那些反政府武裝相比,我們和南越當局的衝突,是兩種文化信仰的截然不同,而他們則是為了利益。”
“確實……”
此言一出,阮文雄立即感慨萬千的點了點頭:“利益,是可以協商的,有奶便是娘,隻要南越當局足夠大方,相信很多反政府武裝都會繳械投降,而我們則不同,千百年以來,我們就一直住在這裏,我們信奉是儒家學說,我們是龍的傳人,華夏子孫,怎麼可能接受他們的統治?”
“是啊,利益的衝突,可以坐下來協商,但文化信仰這東西,卻永遠無法調和,因為曆史的原因,我們或許無法重返華夏,但是,說到底,咱們還是龍的傳人,豈能任由那幫蠻夷騎在頭上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