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這話說得……”
此言一出,謝寶彪連忙苦笑著搖了搖頭:“老實說,當時那會,我確實有些生氣,自家孫女倔強得很,展鵬那小子又鬧騰不休,我這腦子啊,整天都是亂轟轟的。”
“但是,後來我想開了,如今這個年代,早已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亞麗既然與展鵬那小子對不上眼,我也就隻能尊重她的選擇,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如果硬是將她和展鵬綁在一起,反而有可能害了她。”
“對,對,對,你說得有道理。”
聽到謝寶彪這麼一說,黃景山立即讚同的點了點頭,隻不過,如果你認真查看的話,你便會驚訝的發現,黃景山的嘴角旁邊,赫然流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冷笑。
對於這些細節,一直低著腦袋的謝寶彪,自然不曾有所察覺,他隻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當即又繼續沉聲說道:“正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我便決定不再幹涉亞麗的婚事,而對於展鵬那小子,我就更加沒什麼好說的,畢竟,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總不能跟他一般計較吧?”
說著,深深的吸了口氣,謝寶彪又連忙頗為感慨的說道:“所以啊,這事也不能怪誰,隻能怪我家亞麗沒那福氣,或者說是不懂得珍惜。”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
此言一出,黃景山還未來得及做出回應,坐在沙發對麵的張正華,就立即遞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我怎麼了?”
“呃……”
麵對謝寶彪的反問,張正華稍微猶豫了片刻,隨即便一臉嚴肅的說道:“老謝,不是我說你,這些天,你要麼就是躲在家裏,要麼就是坐在會議室裏一聲不吭,這明顯是要打算跟我們劃清界限嘛!”
說著,稍微停頓了片刻,張正華當即摸出一支香煙叼在嘴裏,然後‘吧嗒’‘吧嗒’的猛吸了兩口,剛剛點燃的一支香煙,就瞬間剩下了個煙頭。
緊接著,將煙頭摁滅,望著對麵的謝寶彪,張正華又繼續沉聲說道:“尤其是今天,你在會議上的發言,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為陳老頭唱頌歌?”
“你錯了……”
對此,謝寶彪立即微笑著搖了搖頭:“我不是在為誰唱頌歌,而是就事論事,滇南那邊遭遇了這麼嚴重的天災,身在高位的我們,自當想盡一切辦法為他們分憂。”
說到這裏,稍微停頓了片刻,謝寶彪又突然將話鋒一轉:“當然,要說我與你們劃清界限,其實也不無不可。”
“你……”
聽到這話,張正華立即氣得跳了起來,而黃景山雖然不曾開口,臉色卻也變得無比陰沉。
麵對兩位老友的注視,謝寶彪不僅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是相當坦然的說道:“老黃,老張,實話跟你們說吧,縱觀京城幾大世家,就隻有我們謝家的子弟,簡直沒一個成器的,所以,如果我兩腿一伸,謝家勢必會退出九大家族的行列。”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我就成天想著幫亞麗找個好人家,一來,是為了告慰我那英年早逝的兒子,二來,也是希望到了關鍵時候,能有人拉謝家一把,然而,在那麼幾個瞬間,我卻突然意識到,以前的所作所為,不僅不能讓亞麗幸福,反而隻會增加她的痛苦。”
“老謝,你多慮了!”
聽到謝寶彪的心聲,黃景山連忙苦笑著搖了搖頭:“別說你現在還硬朗著,就算你真的哪天雙腿一蹬,謝家也不可能退出九大世家的行列,起碼,隻要黃家和張家還在,謝家就一定在。”
“是啊,老謝,現在就考慮這事,你這不是杞人憂天麼?”
接過黃景山的言語,張正華也忍不住苦澀一笑,他還真是沒想到,謝寶彪竟然會想得那麼深遠。
“嗬嗬……”
麵對兩人的勸說,謝寶彪連忙雲淡風輕的揮了揮手:“這些都是以前的想法,現在我想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的事情,就由他們去了。”
“這種想法是沒有錯,可你總不能……”
“老張,連兒孫們的事情,我都不想去理會了,其餘的事情,那就更別提了,所以,從今往後,除了特殊情況,我一般都不會走出家門半步。”
“呃……”
此言一出,黃景山立即皺起了眉頭,謝寶彪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從今往後,他絕對不會再參與任何派係的爭鬥,這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於是乎,望著身邊的謝寶彪,黃景山就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著對方那堅決的態度,黃景山不禁又打消了原有的念頭,從而隻得和張正華一起,滿臉無奈的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