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邦國突如起來的動作,著實把眾人嚇了一跳,連黃植都意外的看著他,眼裏帶著不解。
不知道為什麼鍾邦國突然發飆,但有一點大家都十分確定,他說該死,那這個人基本也活不了了。
“主席,發生什麼事情了?”發現並不是針對自己一行人之後,洪濤立即出聲詢問,剛才鍾邦國一直對著電腦,怕是收到了一些他們還沒到手的消息才會如此震怒。
“一件很讓人心寒,很讓人憤怒,很讓我愧疚的事。”鍾邦國看著他,嘴裏連續冒出三個很字,屬於1號首長的氣勢節節攀升,但達到最頂點讓眾人都感覺壓抑的時候,他的聲音卻一下子無比平靜。
“根據最新的口供,張大發親口承認,張老實並非死於意外,而是以他為首十數個親戚,有組織的有預謀謀害。”
聲音平淡,但內容卻猶如一顆炸彈一般在眾人心頭炸響。
之前一筆帶過的張老實,竟然不是英年早逝,而是被謀害的,而且還是他的父親和家人!
這……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何其殘忍,何其悲哀,我愧疚啊!”黃植揚著手顫抖,嘴唇也在哆哆嗦嗦,齜牙欲裂,看的一群老頭連忙勸他別激動,大家都沒幾年好活,這一激動起來說不定就真的直接去了!
其實勸黃植的同時,何嚐不是在勸著自己,他們可以理解衛家母女蒙受不白之冤,懷璧其罪,出現張國忠這樣的敗類一點都不出奇,隻要衛家母女人身安全沒有遭受威脅,那一切都好說。
但張老實的去世竟然是被謀害的,這就是他們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英年早逝,他們頂多表示可惜,但這個老實巴交的農村人,卻是死於非命,他們就得附上責任!
不為別的,張老實是衛狂風唯一的女兒的老公,往深遠一點來說,他就是衛家第二代的家長,衛狂風拋下天大的榮耀和權勢離去,把這些都交給他們的手上。
而他們呢,連衛家的第二代都無法保護!
不安,慚愧,隻有那個年代走過來的老人,才能有這種深切的體會。
別說是黃植之流,哪怕是洪濤胡潤民幾個向來自私的人,此時都低頭麵帶愧色,同時也夾雜著莫大憤怒,張老實的死因,重重的波動了他們心頭的那根神經。
將心比心,有一天他們也失勢,豪門也變為貧家,在百年歸去之後,家人在不違反原則性錯誤的情況下,卻被人謀害陷害,他們的感受又是如何?
任你生前風光無限,死後不過一杯黃土,隻有法則是不變的。
鐵一樣的法則!
任何觸碰者,都要接受維護秩序的人毀滅性的的打擊。
鍾邦國高高站著,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見每一個宿老臉上複雜的表情,他知道這一切都已經有定奪,
沉聲道:“悲劇已定,我們所能做到的就是今後這樣的事情不再發生,首先我們必須嚴懲凶手,所涉之人,一律嚴懲不怠,各位沒有意見吧?”
陸續點頭,大家都是老狐狸,自然明白這看似和之前同樣的決定差不多,但實際效果卻天壤之別,大家都沒有遺忘那個小小的常務副市長高達,他是那個點爆整個江北格局的導火索。
一律,就是一擼到底,涉及多少人,嗬嗬,不是有沒有人的問題,而是查不查的問題。
一旦重洗江北的牌麵,最大的收獲著會是誰,有兩個,一個是誰在江北就是誰,二便是誰提出便是誰,眼前一個鍾邦國,江北坐著一個任仲文,他們不得不選擇退讓。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損失,但這就是他們給衛家的交代。
見無人反對,鍾邦國露出一絲滿意之色,但很快便收斂,又道:“第二便是我們有必要保護好我們國之重臣的後代,不偏袒,但絕對不能讓他們蒙受不白,讓那兩個受苦的孩子回京如何?”
“理應如此。”又是陸續同意,不同意也不行,有黃植和任仲文在,他們反對也沒用啊,人家該來立足的還會來,何況現在鍾邦國明顯有拿這次事件扔一把火的姿勢,他們不會自討沒趣。
基調已定,具體如何,則看各家本事了。
……
相比京城的勾心鬥角,遠在江北的招待所裏,此時已經被一層悲憤淒涼所掩蓋,張大發嘴裏的撬出來的秘密,已經傳到了衛念蘭兩母女的耳朵裏。
嚎啕大哭,成為她們唯一想做,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屋子裏人不多,隻是靜靜的看著,但其實有心人注意觀察,就能發現這些人的拳頭都是握緊的,身體也在微微抖動,顯然在忍耐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