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轂來,關右兒。香掃途,相公歸。”━━李賀《雜歌謠辭·鄴城童子謠》
多日的暴曬和悶熱終於被遮的雨雲給驅散,隨著雷聲隆隆,漫的大雨傾泄了下來。
雨霧中,朦朦朧朧地,依稀能辨出仁義山像巨獸沉睡般靜靜地臥著。瓢潑的大雨給山峰披上了一層輕盈縹緲的白紗,地間如水墨畫一般色彩濃淡和諧。
仁義山的寨主,也就是土匪頭子山大王宋江盤腿坐在“議事大廳”內,愜意地向嘴裏灌著酒,透過開著的破敗屋門,看向屋外雨朦朦的地。
屋內還有兩個人在陪著他,一個是長著三角眼、山羊胡的狗頭軍師,一個是身材魁梧,肌肉結實得像鐵塊,麵相凶惡的李鬼。
“你們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宋江一聲歎息,斜眼瞅了一下狗頭軍師和李鬼,有些不滿。
“咱們能有今,雖然是全寨弟兄們的共同努力,但還是要感謝人家阿浪的嘛。一個才十六七歲的娃子,雖被咱們救了回來,但人家出生入死地,也報答咱們了。若不是這娃子有賦,有膽識,有魄力,而且心思也活泛,敢想敢幹,哪有我們今吃穿不愁,不用整刀頭舔血的好日子?”
宋江灌著諸葛浪給他打回來的酒,眼望遠方,眼裏居然湧現了一種滄桑。
門外,雨中的群山,蒼鬆翠竹,鬱鬱蔥蔥,若隱若現,雨雲在山峰間縈繞飄浮,煙波浩渺,襯得群山崢嶸,讓人忽然有如臨仙境而不得入之感,令人感傷。
“這個…阿浪這娃子是不錯,可是呢,我們不能看著他膨脹,這娃子最近實在是有些膨脹,應該下放勞動改造一番,讓他去種田、喂豬,接受貧農再教育嘛。”
狗頭軍師有些尷尬地笑著,三角眼眯縫成了一條縫。
“是的,這子是塊好料,打敗了我,雖然當時心裏不服氣,不過事後一思量,人家阿浪也是有實力的嘛,所以我這心裏也就服了。但我和軍師今來和你的,不是咱報複他,是他子還是太年輕了,有了點成績就驕傲、膨脹,需要整治整治嘛,不然再過幾,連你這個大王都不放在眼裏了。”
李鬼也不失時機地勸宋江整治諸葛浪。
“唉!”
宋江一聲歎息。
“你們呐,讓他種個田、喂個豬也算整治他?這些活,自從他來了以後,不全是他在幹嗎?但話回來,整治一下也是必要的,不然哪一真連我寨主都不放在眼裏,那豈不是他成了山大王?”
宋江把酒葫蘆向破案子上重重的一撴,眼睛瞪了起來。
狗頭軍師和李鬼相視而笑。
雨過晴。
“嘖嘖,還好意思稱是我的副手,你妹的!活基本都是我來幹,你個懶驢上磨屎尿多的貨。”
諸葛浪用一柄鋤頭鏟著山寨前平整出來的一片穀田裏的荒草,不滿地埋怨周澤橋。
“嘿嘿,誰讓你人高馬大的,能者多勞嘛。”
周澤橋不以為然地反駁。
“我已經幹了這麼多,也該你大顯身手了。吧,你是想過來給本大俠本少爺捶腿揉肩踩背,盡到你當助理,當副手的職責,還是想幹些活將功贖罪?”
諸葛浪完將手裏的鋤頭往地上一丟,活動了一下胳膊、腿。
“呸!想得倒美,老子啥也不幹。”
周澤橋慵懶地躺在田埂邊的一塊大青石上,懶洋洋地曬著陽光。
“嗨,你子,身為助理、副手、獨家品牌維護經紀人,居然敢不聽老大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諸葛浪著便撲過來。
“我擦!你明知道我打不過你,還用武力,你這是什麼老大?我擦,你…唔,哈哈…咦,哈哈…不要啊,哈哈……”
周澤橋本以為諸葛浪會用武力脅迫他,沒想到,諸葛浪根本就沒對他動用武力,而是很“溫柔”地給他撓癢癢肉。
等周澤橋都快笑得背過氣了,諸葛浪才饒了他。
這一招果然奏效,周澤橋這個一肚子壞水,滿腦袋歪點子的家夥,被諸葛浪用這一招就製服了,灰溜溜地噘著嘴進到穀子田裏除草去了。
這回輪到諸葛浪躺在大青石上,悠哉悠哉,搖著那柄破蒲扇。
“烈日炎炎似火燒,田裏禾苗半枯焦。農夫心裏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
諸葛浪有些放浪形骸地躺在大青石上,自比王孫公子,來氣周澤橋。
“搖,搖,讓你搖,搖到你外婆橋,橋塌了砸死你個龜孫!”
周澤橋沒好氣地邊拔草邊咒諸葛浪。
“江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啊…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沙灘上…人怕出名豬怕壯,船沒槳全靠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