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心情大好,不由得開懷大笑。
一絲陰霾在狗頭軍師的三角眼裏劃過,然後便不動聲色地恭維起宋江來。
眾山賊土匪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那個司職巡山的山賊正好從宋江他們身邊路過,聽到他們的談話,扛著他那根破舊的巡山哨棒,哼哼呀呀地唱了起來:
“今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是個好日子…大吉大利,今晚吃雞!”
入夜。
毒龍寨的議事大廳裏。
高懸的燈籠和蒸騰著火焰的碩大火把將大廳裏照得燈火通明,酒香陣陣,肉香撲鼻,毒龍寨上的仁義大軍大擺慶功宴,好不熱鬧。
“大王,官軍清剿我仁義山一事,給我們敲響了警鍾。我們身為山賊,永遠也抹不去邪惡的標簽,正如官軍永遠是正義的代名詞。所以,和官軍之間的戰爭,永遠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諸葛浪飲盡了一杯酒,開始向宋江建議。
“既然這樣,注定要打,為什麼要打輸?甚至還要逃?”
諸葛浪循循善誘,給宋江拋出了下一個難解的問題。
“額,這個…”
宋江想了半,也沒想好怎麼答複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與其被動挨打,且被打得抱頭鼠竄,何不迎難而上,扭轉乾坤,直接打垮他官軍?那樣,誰還敢來動我們?”
諸葛浪到興奮處,直接一拍他置於膝上的短刀,拍得嗡嗡作響。
眾山賊土匪俱都喝高了,搖頭晃腦,交頭接耳,胡言亂語。
“沒錯!諸葛英雄的沒錯,怕什麼?就他娘的一個字:幹他就完了!”
鐵中堂喝得麵紅耳赤,言語狂放。
“對,阿浪是幹誰,咱就幹誰…”
李鬼已經喝得歪倒在地,口齒不清,卻掙紮著往起爬。
“對…怕他啥?敢把我…畫像給我貼城牆上,茅房打燈籠━━找死!”
周澤橋已經喝得鑽桌子底下去了。
其他山賊土匪也都大著舌頭,著這個那個的論調。
“哎,俗話得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縱然弟兄們有千般想法,也要有最後一人定奪不是?”
狗頭軍師坐在山大王宋江的下首,手捏著他的山頭胡,老謀深算地反駁著。
“對!軍師得對!”
宋江已經喝得癱軟在椅子裏,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現在,我…還是山寨的大王,你們想謀權篡位?”
宋江著醉話,瞪著眾人,手卻指向了諸葛浪。
諸葛浪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低下頭喝酒。
“既然我是大王,那麼,沒、沒啥的,我是一把手,大家就、就要聽我的。”
宋江從椅子裏掙紮著想站起來,卻搖晃了半沒起得來。
“所以,我、我支持阿浪的既定政策,咱們就和他官軍幹。”
聽了他的話,狗頭軍師樂了,但卻沒想到,宋江剛完他高興的話,立刻就讓他心裏叫苦。
“我們的目的,不是和官軍作對,是要發展壯大起來,讓官軍都無可奈何,讓其他想吞並我們的山寨望而生畏,都不敢生出來滅掉我們的想法,隻有這樣,我們才是真正安全的。”
諸葛浪解釋了山寨隊伍發展壯大的客觀需求和必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