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屍川沒岸,流血野無塵。”━━姚合《劍器詞三首》
.
“自從進到你這個店裏,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一種奇異感,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卻想不起來,也說不上來。可是,剛才在你極力表演,卻成了弄巧成拙,讓我發現了馬腳。”
諸葛浪微笑不變,但目光卻如錐子一般鋒利,緊盯著眼前裝扮成老嫗的女人。
“雖然你的頭發、臉麵、脖頸等,都化妝、易容得非常像,惟妙惟肖,像極了一個老太婆,但你剛才笑眯眯地指點我時,我忽然就反應了過來。”
諸葛浪盯著這老嫗的雙眼,緩緩說道。
“首先,就是你的眼睛,太過明亮。一般到了你所裝扮的這個年紀的老人,眼睛都是混濁的,即便不是混濁,也不會這麼明亮,甚至年輕人也不會有這樣明亮、銳利的目光。如果有,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人的內力必然十分深厚。”
“其次,雖然你的頭麵化妝、易容得非常好,但你的手沒處理好,即使也弄得髒兮兮的,但你的手沒有該有的皺紋和老年斑,手過於豐滿,怎麼可能是老年人的手?”
“而且,即便你的手在化妝時弄出了皺紋和老年斑,也是瞞不過去的。因為,你的手指伸的太直,有力,靈活,完全不是你整個人想體現的佝僂,氣喘,駝背,衰老,孱弱的狀態。”
說完這些,諸葛浪雖然麵上還帶著微笑,但已經握刀緩慢向這名“老嫗”靠了過去。
而鋼德雖然內力被封,經脈運行滯澀,但並非全無功力,而且,就憑鋼德這巨人般的身體,別說練過武功,就是沒練過,沒有內力,光憑這一身蠻力也是很有些驚世駭俗的。
隻見諸葛浪還未湊近這名扮成“老嫗”的女人身前,鋼德已經被怒火燒得雙眼通紅,暴怒不止,隨手抄起身邊的另一張桌子,劈頭蓋臉地向這個假扮的老嫗砸去。
其實以這個老嫗騰空而起的身法看,一掌就能輕鬆拍碎,簡直如拍蒼蠅一樣容易。
但這假扮老嫗的女子絕對是對敵經驗豐富,不肯冒任何一點的險。
須知,一個酒裏被下了毒藥的人,仍能砸來這有著如雷霆一擊般聲威的桌子,怎能保證他的內力具體是何種狀態?
藥,對每個人來說,作用程度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對於一個武功深厚的人來說,如果武功深厚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用內功將毒逼出體外,或者毒已經根本對他構不成威脅。
所以,看來這假扮老嫗的女人定然是“常在河邊走”的江湖老油條,深知“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所以,絕不以身犯險,不敢賭這砸來的桌子,是否灌注了這個巨人般的壯漢的真力,趁勢躲過為妙。
於是乎,隻見這名扮成“老嫗”的女人騰身而起,輕描淡寫地躲過了挾風帶電砸來的這個桌子。
但在她還落下來時,就見一道身影如風而至。
是諸葛浪!
諸葛浪越是感到詭異,便越是謹慎,所以在向這個假扮的老嫗逼近時,沒有冒進,而是全神戒備。
而當鋼德砸來的桌子讓這個假扮的老嫗隻能騰空躲閃時,諸葛浪終於閃電出擊,一刀砍向這個假扮的老嫗。
“呀!”
這個假扮成老嫗的女人風勢不妙,在身子尚在空中,後力不繼,在別人看來可能要命喪刀下時,卻見她用腳在飛來的桌子上一點,身影如鬼魅般躥向窗子已經破爛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