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們夭兒就是一時手滑。”淨善臉上掛著笑意，寵溺地附和道。
這邊濃情蜜意，客棧裏卻烏煙瘴氣。
“夜夭，有本事你就別回來！”
夏冰站在窗前，看著兩個人手牽手離開的背影，忍著掐死饒念頭，惡狠狠地放著狠話。
而此刻的羅府大院，主院內一片狼藉，白亮的瓷片碎了一地。
首座上坐著的人沒了往日威嚴，如同一個尋常人家的老頭子，低垂著腦袋，身形佝僂。
夜七剛一進院，便被怒氣衝衝跑出來的羅瑜狠狠撞了一下，還未等告罪，就被人憤憤瞪了一眼。
“滾開！”
羅瑜罵道，在夜七後退半步後不耐的將人一把推開，徑自離去。
夜七站在原地，瞧著羅瑜身影逐漸遠去，苦澀逐漸湧上心頭。
好在夜七知道他還有該做的事，不敢多做耽擱，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便匆匆進了院子。
“夜七見過老爺！”
夜七初進院中，便瞧到了這混亂不堪的樣子，奈何上麵的人不發話，底下的下人也隻是眼觀鼻鼻觀心，乖乖的站在一旁，誰也不肯當那個出頭鳥。
直到夜七輕咳了兩聲，對眾人使了個眼色，這才行動起來，各司其職，不一會兒，便將廳裏收拾齊全。
而羅瑜之前過來大鬧了一通，摔了不少精美瓷器，一時也補不回來，隻餘下空蕩蕩的客廳，還在記錄著之前的吵架。
等下人依次退下後，羅老爺這才深深吸了口氣，抬起了久垂的頭。
一雙眼裏一片死灰，枯井似的，毫無波動。
夜七心頭猛地一跳，“老爺，您寬心才是，姐還年輕。”
“唉……”老人長歎了一聲，撐著腦袋的手恨恨地拍在桌麵上。
“作孽啊！”
夜七雙膝一軟，直直跪在霖上，重重磕了一個頭。
老人急忙扶起，“阿七，快起來，這是作何？”
“人替五哥請罪。”夜七固執地不肯起身，都是五哥的錯，既然五哥不在了，便由他來還。
“唉，傻孩子，死者已逝。”
羅老爺也不在執著，任由夜七跪著，“人死如燈滅，前塵今世，盡數消散。”
轉身看著外麵的，緩緩開口，“這道理，你不懂，羅瑜也不懂。”
武越已經死了，活著的人隻能好好活下去，這兩個孩子，一個不願接受現實瘋瘋癲癲，一個為了報恩沒了自我，羅老爺旁觀者清，心裏卻痛惜不已。
“罷了，此事與你無關，是瑜兒一時衝動。”
羅永不欲多加計較，他也累了，不想再折騰了。
“扶我過去。”羅永伸出手臂，顫顫巍巍地道。
“是。”夜七匆忙起身，恭恭敬敬地一手托著羅永搭過來的手臂，一手攙著羅永的肩窩，將老人慢慢扶回了座椅上。
“七啊，你來找我，可是有事？”羅永坐好後輕輕問道。
“是。”
夜七拱手道，“人之前撞見了姐找的那幾人，那幾人似乎很是熱心。”
夜七擔憂的道，“我們需不需要跟以前一樣？”
“你是怕他們都查出來？”羅永咳嗽了一聲，緩緩問道。
“是，若放任他們如此，隻怕幾日便能查個水落石出，到那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