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淨善低估了陣法的強度，即便是捂住了耳朵，可是那些聲音仍舊無孔不入，在他耳邊吵得人心煩意亂。
“淨善，你怎麼不肯抬頭看看我呢？”
師傅，是師傅！
淨善猛地抬頭，看向前方。
一老者，慈眉善目的，站在遠處看著他。
“師傅！”
淨善顧不得三七二十一，便跑了過去。
仔細算起來，出來也有好幾年了，他卻一次都沒有回去看過。
突然之間看到從小護著自己長大的師傅，一時也有些淚目。
“乖徒兒。”
老和尚笑著應道，“下山這段日子可好啊？”
“嗯。”
淨善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人與記憶中的師傅並沒有什麼區別，師徒情深，淨善一個勁的拉著眼前的老人說著話。
老人一邊笑，一邊點頭答應。
突然老人話音一轉。
“淨善，你可知你做了什麼錯事？”
淨善一頓，停下了自己的喋喋不休，臉色微紅。
“師傅，淨善不該食葷食。”
其實當時也是與夜夭打賭輸了，這才破戒的。
隻是願賭服輸，這錯畢竟在自己身上。
老和尚搖了搖頭，看著淨善。
“還有呢？”
“師傅？”
淨善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哪裏還做錯了。
“你和那小丫頭怎麼回事？”
老和尚突然嚴肅著一張臉，問道。
“師傅是說夭兒嗎？”
淨善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地問道，他與夭兒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因此並不覺得這是件錯事。
僧人還俗的比比皆是，並非沒有先例。
“沒錯，我悉心培養你，你就是這樣要報答師傅的嗎？就為了個女子，要辜負我這麼久以來的悉心栽培嗎？”
老和尚質問道。
淨善看著眼前變得他一點兒都不認識的師傅，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下山的時候師傅說過的話。
“師傅，我為什麼要下山曆練？”
“傻孩子，若要出世，必先入世，師傅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剩下的路，就要靠自己去悟了。”
對，沒錯，這個人一定不是師傅。
師傅一直教導他的就是，佛法是普渡眾生，讓眾生得到救贖，而非囚籠，阻止人們斷情絕愛，追尋幸福。
所以師傅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支持他的決定，絕非指責。
“你不是師傅！”
淨善一把推開了眼前的老人，狠狠瞪著他。
老人笑了笑，身形逐漸扭曲，最後消失在了原地。
是了，他現在還在陣法中，剛才的一切都是幻境。
是他大意了。
淨善愈發的警惕，小心翼翼地踏出每一步。
直到腳邊碰到了一個凸起，這才一喜，心道這下怕是找到了。
待淨善辛苦將那個大石塊震碎之後，眼前濃霧突然散去。
陽光照了進來，耳邊那些嗚嗚嗚的嘈雜之音也瞬間消散。
淨善總算是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汗。
“小和尚！”
淨善聽到夜夭的喊聲，直接轉過了身。
夜夭打開了門，直直朝著淨善飛奔而來。
然後就在淨善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中，撲到了人懷裏，一個吻便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