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卓文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並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反倒是穩重和老成向來是他的作派,輕拍著宜柯津的肩膀,緩緩道:“披星樓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怕是咱們這裏藏了一尊大佛,來者不善,你親自去青音閣查。”
宜柯津聽了,目光微沉,隨即從窗戶邊飛了出去。
廣寒仙的二樓雅房裏,一男子坐在桌前,端著茶杯,細細地品著南疆特貢的新茶,身上的紫羅罩袍與腰間的犀角帶都透露著不凡的儒雅韻味,腰間的和田玉更是世間罕見的極品。
侍衛威嚴肅立在他的兩側,腰上的佩刀,雍容華貴,小廝悄悄來到他的身邊,附耳輕聲道:“四殿下,緣濃小姐在樓下。”
男子溫和謙遜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疑惑,有條不紊的整了整衣袖,隨後起身下了樓。
此時的緣濃正在廣寒仙裏東瞧西看,一不留神迎麵撞上了一位白衣男子,那位白衣男子,五官白皙,容顏清雋,雙眼深邃,不禁令緣濃看花了眼,佇立了許久,一時之間未能緩過神,隨後連忙鞠躬道:“這位公子,實在是對不住。”
白衣男子看著她,緩緩笑道:“不知這位兄台,為何走的如此匆忙。”
緣濃笑道:“兄台,有所不知,聽聞廣寒仙來了個胡姬,彈的一手好琵笆,故來此賞曲兒,方才便走急了些。”緣濃邊說著邊作揖,目光時不時的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趁緣濃不注意,看向緣濃身後的玥卿,兩人不動聲色地交換了眼神。
“今日在此撞上,也算有緣,在下鍾離,字月梭,敢問兄台姓名。”白衣男子向她作揖,臉上比之前多了幾分溫柔。
“在下元宜,字景浩,月梭兄,幸會幸會。”緣濃笑著道。
一個紫色身影,溫文爾雅的走到了緣濃麵前,向白衣男子溫婉一笑,看著緣濃說道:“靜好……”話音未落,就被緣濃纖纖玉手捂住了嘴,小聲在他耳旁低聲說道:“世洲,我和他說我叫元宜,字景浩,你別給我露餡了,不然我就告訴他,你是四皇子。”
紫衣男子依舊麵色從容,輕輕地點點頭,緣濃見他識相,便放下她的手,紫衣男子向白衣男子文雅的作揖,然後溫和謙遜道:“在下林世洲,字懷德。”
緣濃拉著林世洲向鍾離介紹道:“月梭兄,這位是我的朋友懷德。”
鍾離朝她淺淺一笑,眸光微深,頗有韻味的看著這個溫和謙遜的男子,微微頷首抱拳作揖一禮道:“月梭見過懷德兄。”
隨後緣濃和鍾離被林世洲邀請到二樓雅間,玥卿謹慎地環顧了四周,也跟著他們陸續上了樓,雅間裏除了屏風畫扇,茶香四溢,還有一樓堂內的歌舞升平。
入座不到一刻鍾,玥卿警惕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暗處正在看著他們,環顧四周,看見一黑色身影在人群中竄動,玥卿的目光清冷,悄無聲息地向鍾離遞了個眼神,隨後轉身離開雅間,暗中緊緊跟隨黑色身影。
隻見她從腰間抽出軟劍,飛簷走壁在廣寒仙的屋頂,突然一身黑影從她的眼前一晃而過,她便悄悄的跟上蒙麵黑衣人,看見他縱身一躍,飛進了三樓的雅間,玥卿覺得此刻不宜打草驚蛇,便繞到後院,後院甚是寂靜,草叢裏更有一身影漸漸浮現。
“出來。”隨著玥卿的一聲嗬道,手中的軟劍便指向草叢。
“拜見宮主,樓主吩咐影,在此等候宮主。”一位白衣蒙麵女子迅速走到玥卿跟前,單膝跪地。
“去查三樓西側廂房是何人,抓活的,除此之外,暗中還有一雙眼睛,來者不善。”玥卿站在月光下,目光深邃,麵無表情的抬頭看向廣寒仙的房頂,影得了命令,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此時月色朦朧,屋頂上出現了一抹藍色身影,隨後男子拍著手笑道:“真是精彩啊,想不到堂堂星月宮竟然還留了一手。”宜柯津說完,直接飛下房頂,收起往常玩世不恭的模樣,負手站在玥卿麵前。
玥卿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冰冷的眼睛看著宜柯津。
“公子,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底細嗎,又何必多此一舉。”
宜柯津緩緩走向石子路旁的柳樹,側身倚靠在樹旁,輕笑道:“之前我知道的底細,僅僅是星月宮宮主。可我現在是該繼續喚你玥卿,還是舒窈呢?亦或者,你的身份到底是星月宮宮主,還是鍾家大小姐呢。”
“你……”玥卿聽到他說出鍾氏,下意識地緊握軟劍,心裏早已被恨意和警惕填滿,但臉色依舊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