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還在思考問題,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
連姨手法嫻熟,在洛白沒有感覺到痛苦的情況下,就把背上的銀針取下來。
“你的身體虛弱,以後不要再著涼了。”
洛白再次“嗯”了一聲,就覺得腦袋一沉,被人按在枕頭裏麵!
他想要掙紮,想要反抗,可身後的人按著他的腦袋,便將他製服。
“你是誰?要幹什麼?”
洛白驚慌的聲音從枕頭裏麵傳出。
“我講的東西,是給那些可能成為將軍的人聽的。就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怕是上了戰場,就成了人家的戰功!”
竟然是先生!
洛白安靜一下,然後更加劇烈的反抗起來。
“我有什麼辦法?!我娘生我的時候不足月,我天生就這樣,我能怎麼辦?你教我啊?!”
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話嚎叫從洛白口中傳出,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忍了一個白天,可現在還被人如此諷刺,他不打算再忍了!
“我知道這不是理由,可誰給過我機會?這是我來的第二天!第二天!我能怎麼辦,你告訴我啊?”
“哎!”
先生歎息一聲,收回了按著洛白腦袋的手。
“二十年前,帝國當時最有前途的年輕將軍北征漠北諸部,並在瀚海附近與匈奴突厥鐵勒三部激戰。那一戰贏了,也輸了。北征的軍隊擊敗了三部的聯軍,可將軍卻戰死沙場。”
簡單的言語,訴說的是一場不簡單的戰爭。
激烈的先生,在說這個事情的時候,難得聲音低沉,甚是傷感。
洛白沒有抬頭,靜靜地聽。
“這事情很突然。十幾萬的大軍群龍無首,是進是退,總要做出抉擇。可是誰能下此命令,承擔後果呢?最終,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三部的殘兵逃離,沒有追逐。”
聽到這裏,洛白冷哼道:“先生,你說的不對。大軍奔襲,有主將就有副將。主將陣亡,就算副將能力不足以繼續征戰,安全將大軍帶回來還是可以的吧?”
先生笑道:“你說的不錯,為求穩妥,當時隨軍的絕大多數將領也是這麼做的。所以我想,如果你也是當時的將軍,恐怕這輩子也就是一名普通的將軍了。”
洛白很不服氣道:“願聞其詳!”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英雄不同於凡人的地方,就在於英雄比凡人看到的更多更長遠,而且也能做到他能看到的!”
“大軍撤退了,唯有一名小小的朗將留了下來,帶領千餘人馬,反其道而行之,追殺匈奴殘兵到瀚海之畔,俘獲匈奴單於愛子。並在瀚海之畔立石刻碑,留下‘夏兵所至,皆為夏土’八個字,然後揚長而去!”
夏兵所至,皆為夏土?
聽到這八個字,洛白一陣激動。
敢在千裏荒漠之中奔襲,追趕匈奴到瀚海之畔,刻下如此壯懷激烈的文字,這人的膽識氣魄絕非他人可比!
洛白頓時露出憧憬的神色。
“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講這個故事嗎?因為你絕對不會相信,這個敢率領千餘人兵馬,在既無援兵又無糧草的情況下,深入匈奴腹地奔襲百裏追襲匈奴單於的人,是一個從沒有上過戰場的新人!”
洛白立刻扭頭看向身後的先生,更是大聲道:“這不可能!”
先生背對著洛白,朝著門口走去:“不可能?是啊,不僅是你會說不可能,連當時留守在燕然城的大將軍都說不可能!”
“當年的那個人,誰給過他機會了?在一群少將軍、副將軍、偏將軍麵前,哪裏有他一個郎將說話的份?什麼是英雄,當沒有人相信你的時候,你堅持了,並且成功,這就是成為英雄的道路!”
“有這樣的前輩在前麵呢,你還要我教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