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裏麵的事情,洛白說了不算,沙清說了也不算。
“他衣服蓋在木板上,手扶著木板,繼續前進。”
換氣的事情他沒說,也不用說。
十五裏,按照兩人現在的情況,洛白或許還能堅持,可沙清呢?
洛白沒敢問,或許是覺得現在這種情況,問了也沒用。
可他不問,沙清卻問了:“一會頂不住了說話,老子有酒!”
感情你有貨啊?害我瞎擔心。
洛白真想咬他兩口。
一路上風平浪靜,就是冷得很。
一壺酒,兩人將就著喝了三四次才喝完。
沒有遇到敵船,甚至於連自家的船隻都沒碰到。江麵上一覽無餘,什麼都沒有。
“大人,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先活著回去再說。”
這一路,兩個人確實謹小慎微。可他們高看了敵人的敏感程度,並沒有在戰場附近搜尋遊弋。
或許有,但他們來的時候,已經結束了。
他們唯一的敵人,就是冰冷的河水。
一壺酒不足以支撐兩人遊到對岸,甚至於有一塊木板也不行。
他們兩個在遊了五裏之後,就覺得渾身陰寒,手腳僵直,劃不動水了。
“小子,你要是堅持不下去,就喊我的名字,我會拉你一把的。”
聽著沙清疲憊的話,洛白覺得他更像是在向自己求救。
“我若堅持不下去,拉我一把。”
時間一點點過去,沙清終於堅持不住。
他不再隱藏自己,露著上半身。左臂抱著木板,右臂劃水。
太陽已經升氣,順河風也慢慢起來。
沙清像是一隻渴望活命的落水之人,拚盡了最後的力氣,然後停了下來。
他趴在木板上,沒了聲息。
洛白嚇壞了,趕緊過去。
口鼻還有氣,卻十分微弱。
這可不是好情況。
將兩個人的木板合在一起,讓沙清上半身趴在上麵,他推著木板,向北岸遊去。
十裏的距離,洛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
還沒到岸邊,他的意識就已經模糊。強拚著最後的一意誌,他帶著沙清回到了南岸。
他隻記得,當他遠遠看到北岸有人的時候,他揚起了手,大聲呼喊著:“救命……”
然後,就昏迷了。
夢中,他仿佛回到了洛家村。
在家裏,阿蘿給做做了許多好吃的,還準備了溫好的的酒。
寒無心也在家,他親手倒酒,遞給洛白:“小子,做的不錯。不過,沙場事,昨日事,明天還要經曆。”
洛白囂張的端起酒水道:“昨日沒死在沙場,明日也不會!”
未了,還喊了聲“好酒”!
這一聲叫喊,卻把照顧他的人嚇到了。
那個穿著麻衣棉布的十四五歲的少女,直接跑了出去,口不擇言的喊道:“爹!爹!那個小流氓醒了!”
洛白渾然不知道,在水裏清潔溜溜的他,現在真的成了流氓。
直到睡夢中有人給他喂薑湯,他才輕咳,把水噴了出來。
人醒了,看著眼前那張凍的紅暈的臉,他一把抓住這張臉的主人的手,喊道:“阿蘿,你做的飯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