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由的感覺才是最可怕的!
冥冥之中有聲音讓你去相信,卻又毫無理由。至少,洛白還做不到讓自己去遵循這種莫須有的虛無感覺。
前路一片昏暗,洛白看不清楚這裏究竟有什麼。
夜空風雪依舊,洛白渾然未決。
他似乎回到了那晚榆林草場,單槍匹馬闖入奔雷營,在敵人眼皮子底下指揮若定,奪取先鋒令。
不過,那晚雖然刺激,總歸沒有生命危險。可眼下,簡直是十死無生。渾身裹滿被褥的洛白,覺得世界一片安靜, 無關於戰爭,無關於必死的行動,有的隻是麵對生死的淡然。
沒有忘不掉的人,沒有舍不下的事,那他就無所牽掛。
前路沒有光亮,沒有聲音,似乎通往無間地獄。
那種孤寂,洛白不為所動,直到前路出現了一一絲光亮。
他停下了。
但這遠不是結束,當眼前光亮隨風衝天的時候,已經消失的嘈雜聲再次出現。洛白木然回頭,漆黑的夜空下,頓時星火燎原。
偷襲!
洛白立刻想到一人:張瑞。
一擊之後,他們竟然沒走,竟然殺了個回馬槍。
聯想到當前的形勢,他絕對相信,張瑞知道叛軍偷襲裕城的事情,甚至早將消息傳遞到豐裕城。而眼前這幕,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想到這裏,洛白深深為張瑞的心思和果決震撼。
洛白坐在地上,看著眼前堅如磐石的營寨,不由倒吸一口氣。
不下萬人。
眼前的黑暗地帶,竟然潛藏著上萬人的隊伍。
他們黑衣黑甲,執大刀長槍守在營寨四周。而轅門前,更是站了一排騎兵。為首者,身材高大。他身著黑甲,持長槍,立於轅門前。
這是個猛將。
一眼,洛白就放棄了正門突破的想法。
將目光放在四周,發現這座營寨是用拒馬、路障圍成的簡易營寨。除了轅門前有重兵把守,周圍都有人值守。
一眼,洛白就放棄了從正門突破的方法。
看到這裏,洛白清楚,除了糧草重地,還有什麼地方需要這種防守?
此刻的洛白,一臉潮紅,像是看到了無窮大的軍功正向自己招手。
在榆林秋稱的時候,他是有功勞的,可惜昏迷不醒,錯過了。有人告訴他,回到京城的時候會有人告訴他,可他離開榆林直接去的神隱村,又把獎賞給錯過了。
現在的他,還是個無官無職的卒子。衝鋒在前,浴血在前。
但這一次,他相信,軍功將不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東西了。
他回頭,看向長安的方向:寒叔叔,你是去河西了嗎?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找你的。
沙洲!
洛白舒了口氣,總算沒白來。
再次看了守將一眼,就轉身離開。
正門不好走,就走別的地方。
營中的火光很快被撲滅,洛白的蹤跡再次消失。
遠處的呼喊聲依舊,可真正爆發戰鬥的地方卻很少。張瑞往往是放一把火就換一個地方, 采取的滋擾戰術。
最開始叛軍還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但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
“堅守各自轄區,切莫擅動。”
高昂的聲響在夜色中響起,可惜在風雪夜傳不了多遠。
對方似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再次喊道:“鳴金!”
混亂的大營開始有序起來。
但這些和洛白沒多大關係,他抹黑向北。
走了約有兩裏,他停了下來。
解開棉被,將自己暴露在風雪中,給自己降溫。一刻鍾,他已經凍的嘴唇青紫,用手緊握被角,這才重新合上。
“還給你們!”
他話音剛落,就衝刺出去,跳進了營寨中。
不出意外,自然驚動了周圍值守的叛軍,一時間火把亮起,十幾個人披堅執銳的士卒圍過來。
洛白已經鬆開雙手,被子重新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