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年,夏奶奶沒有做這件事。
那麼她現在是不是在過著另一種人生?她和夏沫兒是親密的姐妹,她有一雙疼愛自己的父母,也不會因為錢將她送去裴家,更不會遇上了裴曆川……
也許,那是完全不同的一種人生。
“對不起……”
夏喬抿著唇,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說原諒?她心底始終是有點怨恨的。可說恨?這是保護著一路長大的奶奶,是她最愛的親人啊。
眼眶很紅很酸,拚命湧上來的酸澀在心髒旋轉。
“奶奶,你好好休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夏喬吩咐了護工繼續照顧夏奶奶,自己則是拎著包包離開病房。
病房外,張琴還被保鏢摁著不能動。
以前她對張琴又愛又恨,因為渴望她的母愛,所以恨她為什麼生下自己又不喜歡自己,現在她對張琴卻隻剩下了蒼白的憐憫。
張琴瘋了都不知道,她的那對孩子已經死了。
說起來張琴何其不可憐,她那麼疼愛的夏沫兒,也不是她自己的孩子。
“張琴!”思忖之間,夏春華急急的趕了過來,他額頭上滿是汗水,神色匆匆,“夏喬,你快讓人放開你媽!”
“我會把人帶回去好好看管,不讓她跑出來的!”
夏春華說完又問:“奶奶呢?你奶奶沒事吧?”
夏春華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可路上有點塞車,所以才這麼遲趕到。
夏喬的情緒已經平靜了很多,她望著夏春華和張琴,動動唇,可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讓夏春華把人帶走。
夜色深沉。
裴曆川回到榕莊十二號別墅,開門的第一時間智能燈亮起,而後顯出原本隱沒在黑暗中的一抹身形輪廓。
夏喬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窗口,正在發呆。
“喬兒?”裴曆川蹙眉,脫掉了冰冷的外套,慢慢踱步過去,將掉落在地上的毯子蓋在夏喬身上,“穿著少坐在窗邊,感冒了可別哭鼻子!”
背後傳來溫暖的懷抱,夏喬這才是回神。
她回家後為了不在沈寧安麵前露出破綻,忍了一整個晚上,等到孩子睡著了才一個人喝了兩杯紅酒,然後坐在窗口發呆。
“裴曆川……你回來了……”夏喬的聲音很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
裴曆川把人翻個麵,盯著她發紅的眼睛,手指撚上她的眼尾,細細摩挲,“你哭了?誰欺負你了?”
夏喬搖頭,可眼淚卻是唰的流下來,整個人直接撲進了裴曆川懷裏。
“嗚嗚嗚!”夏喬哭得很傷心。
像是被拋棄的小獸奶巴巴的抽泣聲夾著微醺的酒味在空氣裏飄蕩,裴曆川覺得自己也很難過,他眼尾壓下來,聲線很是冰冷。
“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好不好?”
讓他家小女人哭成這樣,真該好好教訓一頓才行。
夏喬隻是嗚嗚嗚的哭,一句話都沒有說。裴曆川也不敢動,等夏喬哭夠了才將人抱著回房間。
將女人放進溫軟大床,幫她掖好被子,男人才是嫌棄的摸摸她的眼尾,“哭成這樣,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