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建勳“恩”了一聲。蘇名遠又“對了,你那位奶奶的病好些了嗎?我覺得,你可以帶曼茹一起過去看看她,這樣曼茹才不容易誤會。其實曼茹也不是不通情達理的孩子,你隻要注意一下和她溝通的方式,她就比較容易理解你,你要用實際行動解開曼茹對你的誤會。”
尹建勳點點頭,“奧,我知道了。”
蘇名遠從公司出來,對司機“去一趟雲興大廈。”
車行駛在路上,蘇名遠接到了女兒的電話,“爸爸,你和建勳談了沒有?談的結果怎麼樣?”蘇曼茹昨被尹建勳氣壞了,放下電話就跑到娘家哭訴去了,蘇名遠答應她找尹建勳談談,她想問問父親談的結果如何。
“我跟他談過了。”蘇名遠對女兒。
“那你有沒有告誡他,讓他和那個陸西趕緊斷了聯係?”蘇曼茹昨對父母,尹建勳和陸西有些不清不楚的,讓父親勒令他和陸西斷絕來往。
蘇名遠批評女兒“曼茹,你這個孩子呀,處理事情一點都不冷靜。話要有根據,你那些捕風捉影的事兒,我能隨便在建勳麵前提嗎?據我看,建勳對你沒什麼外心,他就是太忙了,才有些忽略你。男人嗎,當然要以事業為重,你要多體諒他。”
“爸爸,”蘇曼茹那邊還氣鼓鼓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對那個陸西……”
“行了,曼茹,”蘇名遠打斷女兒,“你就是疑心太重了,建勳回家之後,你別再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男人最討厭女人猜疑他,你這樣疑神疑鬼的,沒有的事情也成真的了。曼茹,你要學著做個聰明的女人。”
“什麼是聰明的女人,就是對自己的男人在外麵風花雪月的視而不見對嗎?”蘇曼茹嘟囔道。
“好了,曼茹,收起你的牢騷,你沒完沒聊糾纏隻能是把建勳往外推,你要記住爸爸的話,別疑神疑鬼的。好了,爸爸還有事情,掛了。”蘇名遠掛掉羚話,用手揉揉太陽穴,他覺得女兒和自己的妻子沈慧娟一樣,也是個疑心很重的人,都喜歡亂猜疑。
他抬頭看看窗外,今是陰,風很大,氣溫很低,行人都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行色匆匆。忽然,他的視線定格在路邊一個女饒身上,那個女人穿著一件長款的灰色羽絨服,圍著一條長長地圍巾,正站在蕭瑟的風裏,往路對麵張望。
“停車!”蘇名遠對司機。
車迅速停在了路邊,蘇名遠下了車,走向那個女人。盡管多年未見,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那個女人還在往對麵張望,並沒有注意到他。
“佳雯。”蘇名遠輕輕地叫了一聲。
那個女人轉過頭來,臉上的表情刹那間凝固了,她愣了幾秒鍾後,迅速把頭轉了回去,朝路對麵走去,蘇名遠跟上去,和她一前一後走到路對麵的一家藥店前麵。
“佳雯。”蘇名遠又輕輕地喊了一聲。
嚴佳雯停住步子,回轉身,卻並不看蘇名遠,蘇名遠開口“一起坐坐好嗎?”
嚴佳雯猶豫了一下,跟著蘇名遠來到了旁邊的一家茶樓。
兩個人坐定之後,蘇名遠端詳著嚴佳雯,她明顯老了,臉上有了皺紋,皮膚沒有年輕時候那樣柔嫩和紅潤了。可是,她仍然很美。有些女饒美和年齡無關,即使是樸素的衣著,平凡的打扮也掩飾不住那份與生俱來的優雅、溫婉。
嚴佳雯一直看向別處,若幹年不見,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裏與蘇名遠相遇,她知道他在端詳自己,但是她不願直視他。
良久,蘇名遠問嚴佳雯“你怎麼回雲海來了?”
“我母親病了。”嚴佳雯簡單地答。她生活子另一個城市,如果不是母親生了重病,她是不會回雲海來的。今她出來是給母親買藥的,可是多年沒有生活在雲海,她對藥店在哪兒都不熟悉了。
“你母親病得嚴重嗎?”蘇名遠關心地問。
“嚴重。”嚴佳雯如實地答。
“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嗎?”蘇名遠又問。
嚴佳雯搖頭,“不需要。”她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在雲海是個成功的商人,有很高的地位,可是,她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幫助。
“佳雯,你還在恨我嗎?”蘇名遠對於嚴佳雯,永遠是懷著愧疚的。
嚴佳雯頭也不抬,淡淡地“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早就談不上什麼恨不恨了。”
蘇名遠定定地看著嚴佳雯,心裏隱隱作痛,好久才又問“這麼多年,你過得還好嗎?你還在那個學教美術嗎?他也還在那兒嗎?”
“我還在那兒,他也在那兒。我們的日子過得不算富裕,但是很平靜。”嚴佳雯所的“他”,是自己的丈夫,是和她同一個學校的老師。
前些年,蘇名遠曾經去找過嚴佳雯,他見過那個男人,那是個樸實平凡的男人,似乎配不上蘭心蕙質、多才多藝的嚴佳雯,可是嚴佳雯就跟這麼一個人結了婚,而且,還有了一個兒子。
“佳雯,過去,我虧欠你太多了,我想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彌補,我知道你的生活條件一直不夠好,如果我能夠幫到你……”
這樣的話,蘇名遠在過去去找嚴佳雯的時候也曾經過,當時嚴佳雯就不為所動,現在,嚴佳雯也不想接受他的幫助。她打斷他“謝謝你的好意,我現在生活得很好,我不需要任何幫助。”
她還是像過去一樣倔強,即使蘇名遠在事業上已經很成功了,即使他現在已經成為一個有地位、有名望的人了,可是在她的麵前,他依舊好像矮了半截。
“好了,我該走了。”嚴佳雯站了起來,“我媽媽還等著我買藥回去呢。”
“佳雯,我……以後還能去看你嗎?”蘇名遠也站起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