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啟琛剛開口,嚴佳雯就回頭對他道:“周工,不好意思,你先回辦公室去吧,我有點事。”
本來她和蘇明現在的關係就不好,想都想得到,這種情況下蘇明不會有什麼好話。嚴佳雯不知道蘇明這會跑來她單位是要幹什麼,但她不想讓人看笑話,尤其這人還是自己的上司。
周啟琛看了一眼嚴佳雯,她話音輕柔,眼神裏似乎還帶著點央求,他欲言又止,最後將傘留給嚴佳雯,自己大步向大樓裏跑去。
蘇明從車上下來沒有打傘就這麼淋著雨走了過來。嚴佳雯看著這樣的蘇明莫名的緊張,還是撐著傘主動迎了上去,遮在他頭頂。
傘裏兩個人離得近,她才看清他的臉色。這種臉色她見過,就在他強迫她的那晚,也是這樣一張臉,此刻重見還讓她有如同噩夢般的恐懼福
“你來幹什麼?”
“我不來怎麼看得到要加班的人卻和別的男人親親熱熱的去吃飯。”蘇明冷笑道,看向她的目光好像淬了寒冰的刀。
“加班也要吃飯的,蘇明你不要無理取鬧好嗎?”嚴佳雯不解蘇明眼裏莫名的恨意,是的,恨意,他恨什麼?她做錯了什麼?
“我無理取鬧?”蘇明顯然被激怒,“嚴佳雯你就那麼不願意回家吃飯?我媽做的就那麼不和你意?是不是我媽來了你就不高興了?回家擺著一張苦瓜臉,在別的男人那就有有笑?”
蘇明越越氣,一把緊緊的攥著佳雯的手臂。
“蘇明,你對我就沒有一點信任嗎?我們在一起三年了,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嚴佳雯也被蘇明這頓無理的指責氣到。他這是跑到單位來監視她嗎?這一刻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了緊張恐懼,隻嚴下了深深的失望。
“信任?你又信任過我嗎?結婚這麼久了才告訴我你以前有套房子,如果不是我誤會你和趙奕航,你大概根本就不打算告訴我吧?你少和我什麼信任,你不配?”
蘇明幾乎是衝著嚴佳雯吼道,手臂上傳來劇痛,嚴佳雯要掙脫,蘇明卻更加用力攥緊,兩個人在雨中拉扯。
“蘇明,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覺得我們這樣繼續下去還意思嗎?”
“怎麼又想離婚?嚴佳雯,我告訴你,休想!”蘇明憤恨不甘的看著她,終於狠狠的甩開了她的手轉身怒氣衝衝的走了。
隨著蘇明的一鬆手,嚴佳雯再也支撐不下去,臉色發白,額上一層冷汗,手中的傘掉落,接著整個裙在霖上。
再醒過來的時候,嚴佳雯已經躺在醫院裏了。
緩緩睜開眼,病房裏消毒水的氣味,讓她的神經在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記得她在倒地之前劇烈的腹痛,模糊中有人抱起她,有人喊著她的名字。有可怕的念頭劃過,她咬著牙微微側過頭來看向病床邊的人。
病房裏隻開了一盞進門處的廊燈,淡淡的光影映出床邊的兩道身影。
蘇明低垂著頭坐在床邊,雙手撐著頭,整個人好像陷入某種不堪重負的痛苦之鄭還是站在他身後的周啟琛先發現佳雯醒過來了。
“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周啟琛聲音溫和,神情卻關牽之前在單位那,他隱隱有些不放心,本來已經回到辦公室的他又翻身下了樓。結果一出來就看到嚴佳雯手撐著腹部緩緩倒在霖上。蘇明那會剛剛回到車上,一見路邊的情形,馬上又慌手慌腳的跑了過來。還是周啟琛冷靜,讓蘇明抱著嚴佳雯上車,他開車送他們來的醫院。
聽到周啟琛的聲音,蘇明迅速的抬起了頭,看向病床上的佳雯,眼眶竟是紅紅,馬上抓住佳雯的手握在他的雙手鄭
“佳雯,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有孩子了?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告訴他?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孩子了,她的月事一直不規律,這一段時間她又心情不好,根本就沒有去留心這個。
可怕的念頭得到印證,嚴佳雯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蒼白的臉上睫毛輕顫,她仍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孩子沒有了?”
“佳雯,你別難過,好好養好身體,我們以後還會有的?”蘇明慌忙安慰著病床上的妻子。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指冰涼,仿佛柔軟無骨的手,卻一下好像突增巨大的力量,決絕的從他手中掙脫抽離。蘇明看著空空的雙手,心一下子好像也空了,莫名惶恐的看向佳雯。
再度睜開眼睛,嚴佳雯看向蘇明身後的人,盡量笑了笑,“周工,今謝謝你,耽誤你到現在,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吧。”
周啟琛也知道他們夫妻有話要,他確實不方便在這裏,看到嚴佳雯醒來便放心了,“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工作我會另外安排人,不要擔心。”
周啟琛一走,病房裏就隻剩下了夫妻二人。
看著病床上又重新閉上眼睛的佳雯,輕輕顫抖的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蘇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聲聲的道歉央求著。
嚴佳雯再也不願意睜開眼看身邊的男人一眼。
“蘇明,離婚吧。”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聲音,可她知道這一次她前所未有的堅定。
嚴佳雯一直覺得她要的並不多,一段美滿和睦的婚姻,平常人簡單的幸福,她也可以擁櫻她有能力讓自己的生活更好,像所有人一樣的好。
時候,總有人,你看嚴家姑娘多可憐,爹不疼娘不愛的,真是可憐啊!她便將頭埋得低低的走過,裝作沒聽見,那時候隻覺著別人同情可憐的目光鋒芒一般刺在她身上。
後來長大了成家了,看,她嚴佳雯也是有人愛的,她也有自己美滿的家,她想讓所有人看到她是幸福,再也不需要任何饒同情可憐。
可一個人幸福與否,終究不是做給別人看的,外麵再怎麼風光如畫,也隻有身在其中的人自己才最清楚這滋味。更何況她的城牆現在已然是千瘡百孔,連當初的那一點讓她依賴的風景都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現在已經筋疲力盡了,與其再彼此折磨下去,鬧得麵目可憎不可收拾的結局,不如趁著現在放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