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加夫對雷恩加爾和他的戰利品嗤之以鼻,他宣布隻有當雷恩加爾把那神出鬼沒的虛空怪獸的頭顱帶回來的時候,這個部落才會重新歡迎他回來。
雷恩加爾被回家的念想衝昏了頭,結果在和這凶狠的野獸戰鬥時落了下風,被他弄傷了一隻眼睛逃走了。雷恩加爾隻能懊惱地向龐加夫承認自己的失敗。
正如他所料,父親嚴厲地斥責了他,甚至不停的毆打他。雷恩加爾承受著父親的毒打,卻注意到父親房間裏的所有戰利品都已經沾滿灰塵,老舊不堪。這個部落的族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狩獵了──他讓雷恩加爾去狩獵卡茲克,很可能是因為他自己不敢去。
雷恩加爾打斷了父親的訓斥,直言他就是個懦夫。肉齒獸部落的人們擁有健壯的身軀,享受著舒適的居所。而雷恩加爾恰恰相反,他生來就麵臨著死亡的威脅。他隻能自己教自己如何去狩獵,去奪取自己的戰利品以及必然隨之而來的傷疤。而他血肉模糊的眼窩,恰恰證明了雷恩加爾盡管先不足,但他從未屈服過,然而他的一切努力都得不到父親的承認,他認為龐加爾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更不配做部落的族長。
雷恩加爾縱身躍向他的父親,把他開膛破肚。部落裏最凶猛的獵手們為他獻上了火薔薇,標誌著他加冕為這個部落的新族長。
此時的雷恩加爾已經不在乎這個部落了,他的父親已經被他殺死,他對這個部落也已經沒有了歸屬感,事實上他在這刻之前,部落也從來不承認他。他隻想找到那個弄瞎他眼睛的虛空獸親手複仇,以及尋找馬爾孔的下落。
話音停下,亞索和空也是對雷恩加爾有了新的看法。特別是空,他剛才心急,想要吸引雷恩加爾的殺意,故而脫口而出弑父凶手,而這件事,也是聽他父親所提起。
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了口,“對不起,我想我對你之前有一些誤解。“
雷恩加爾擺了擺手,“沒有人了解我的生活,也就不會有人知道我為什麼殺他,我自然變成了你們口中那個連父親都殺的凶殘野獸。“
他的目光看向上,緩緩道:“在我弱的時候受盡欺淩,那時候我就憎恨殺戮,但是我為了得到父親的重視,我不得不撿起殺戮,直到最後我將父親也殺死,我明白,殺戮確實是我痛恨的東西,但是它也是我現在唯一生活下去的理由。“
人的內心就是這樣複雜,縱使在外人看來是殺人如麻的凶手,但若你走進他的內心,你可能會發現他最痛恨的其實就是殺戮。
瓦斯塔亞人當然算是人,隻是因為大多長著野獸的外表,人類習慣性的都稱之為獸,但這並不妨礙瓦斯塔亞人有人的思想,就像殺戮者殺人的時候根本不會考慮他們痛不痛。
雷恩加爾並不是如同外界傳言的那些肉齒獸一樣,生暴戾好戰,可能他的這種特質,是後逼出來的,如果他可以生活在其他地方,給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一定不會再這樣選擇。
雷恩加爾看向亞索,不,確切的,雷恩加爾看著的是那項鏈。
“我能看看那項鏈麼?”
亞索聞言,坦然將項鏈取了下來,遞到雷恩加爾的手中。
雷恩加爾摩挲著那項鏈,“這獸牙取從一隻尖嘯獸,是我陪著馬爾孔一起獵殺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獵殺的獵物。”
“馬爾孔取下了兩顆獸牙,一顆給了我,一顆他穿成了項鏈,帶在自己身上,直到後來送給了他的兒子。”
雷恩加爾著,從他茂密的毛發中拉出了一根滿是獸牙的辮子,取下了最前端的那顆放在手中,兩顆獸牙大相近,可以清楚的識別出是同一種獸牙。
“我欠馬爾孔一條命,如今這條命我還給了你,就當是還給了馬爾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