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蘭被抬回塵香院時,已經是奄奄一息,昏厥過去了。幾個家丁把她扔下後,便走了,何香見她可憐,便艱難地將她扶上了床。她打了來了清水給蒂蘭清洗了一下,便胡亂地給她蓋上了被子。
此時已經是天大亮了,何府的傭人都已經開始幹活。何香是廚房裏的粗使丫環,這會兒她得趕去廚房幫忙,看了一眼昏厥中的蒂蘭,她隻是長歎了一聲,替蒂蘭關上了房門,去廚房做事了。
何香走後,房裏就隻留了還在昏迷中的蒂蘭,三十的杖責對於她一個弱女子來說,已經快要了她的小命了。要不她靜雲師太前段日子給她調養過身子,換成以前的她,怕是要被活活打死了。不過,就是這樣,她也隻留了一口氣下來。
此時的她,已經陷入了深深的昏迷,趴臥在床上,似是在昏迷中也很不安。
這時,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悄悄地潛進了塵香院,此時塵香院除了還在昏迷中的蒂蘭,其她人都已經出去幹活了。這人偷偷摸摸地溜進來,看了看四周,在確認沒人後,輕輕地開了蒂蘭的房門。
然後躡手躡腳地走近蒂蘭,看到趴臥在床上的人,長歎了一聲,抬起手在蒂蘭的額頭上試探了一下。很快就又抽了回來,“看來還是發燒了,”他輕聲地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呢,好好地在那山溝溝裏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何必又出現在這何府裏。”
他邊說邊搖頭,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個白瓷瓶來,輕輕地放在了蒂蘭的枕邊,“這是府裏上好的傷藥,是我偷來的,你好好用了,等傷好了就趕快離開這裏吧!”
他也不管蒂蘭昏迷著,根本聽不到他的話,自顧自地說著,又看了看蒂蘭那蒼白的小臉,很是同情地長歎了一聲,便轉身悄悄地退了出去。
就在他打開門時,床上的蒂蘭艱難地張開了眼,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感覺有點熟悉。想張口喊人,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她的眼瞼張合了幾下,又陷入了昏迷中。
等她再次醒來時,就已經是午後了,何香正給她換洗放在她額頭的布巾。見她醒來了,何香冷冷地開口道:“你發燒了!”
“呃,”蒂蘭被她這句冰冷的話語說得一時愣神,很快反應過了,她這是在照顧自己,連忙道謝道:“多謝!”看來這何香還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傷口上已經被上了傷藥,臀部傳來冰涼涼地感覺。
蒂蘭露出一抹虛弱地笑來問道:“敢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已經是申時了。”
“啊,我,我要起來!”蒂蘭連忙掙紮著起來。
“你起來做什麼?”何香壓下她的身子,阻止她起來。
“我還沒去廚房幫忙呢?”蒂蘭有些為難地說道。
“三娘已經說過了,你可以休息幾日再去!”
“呃,那多謝了!”蒂蘭聞言,感激地說道,她沒想到何三娘會這樣體貼。
“沒什麼,你好好休息了吧!”何香轉身要走,卻被蒂蘭叫住了。
“等等,何香姐姐,你知道這瓶傷藥是誰送來的嗎?”蒂蘭指著放在她枕邊的那個小瓷瓶問道,她隱約記得自己昏迷時,有個家丁模樣的人送來的。
何香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回來就已經有了,見是傷藥便給你上了。”說完她就走了。
蒂蘭看著何香離去的背影,想來她是沒有騙自己的。是誰給自己送來傷藥呢,她才來何府,還未來得及認識其他人。除了同室的何香還有何三娘便隻有何管家了,顯然這些人都不可能。蒂蘭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了一個人來。
難道是他?對,她怎麼會忘了與阿慶同時期進入何府,成為阿慶的好友的阿連。當初是他給自己送來夫君骨灰壇子,還捎來阿慶的臨終遺言。她要去找阿連,昨晚他一定也在何管家帶來的那夥家丁中,看到自己受罰才會拿來傷藥。既然他都知道自己來了,那他定也是知道自己來的目的,從他這裏入手尋找阿慶的死因,再合適不過了。
蒂蘭想起身,動了動身子,後臀卻傳來鑽心的疼痛,隻得又躺下,此時的她如何能行動。看來還需要再養養,隻是心裏很是著急。既然有了線索,卻無法行動,她怎麼不著急。她這樣躺著,隻希望阿連能再來看她。
白日裏,她就這樣躺著養傷,阿連送來的傷藥確實很管用,不出幾個時辰,她的傷就不怎麼疼了,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在她沉睡時,身上的墨玉麒麟發出微微的白光,籠罩著她的身子,修複著她身上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