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他來,打個招呼。”

“不然?”晏唯已經挪開目光,看著他微笑,“機場雖然不大,但是有三層,他偏偏要站在最顯眼的地方,周圍連一個人都沒櫻”

也不對。

有個從就餐區跑出來的女孩路過,他順勢低頭和善地吹動她的風車,女孩不走了,自己吹一下,又踮起腳尖伸高手臂把風車舉到他麵前,邀請他一起玩。

男人索性蹲下,輕輕地吹口氣,風車轉出漂亮絢麗的彩虹,彩虹上還有鈴鐺,聲音像清澈透亮的八音海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眼前的美好足以把人打動,可現在隻剩下攪動肺腑的惡心和緊張,連他撫摸女孩頭發的手,都像淬了毒來的。

隨行的女警察正快步趕去。

候機廳的工人推著水車,推車上碼得高高的純淨水堆轟然塌下,周圍的人受到驚嚇,有的尖叫有的俯身撿拾,來往的工作人員和乘客頓時混亂起來。

嘈雜的人群擋住去路,女警察甚至被淩亂的人流推搡回原來的地方,再趕到玻璃幕牆邊,那個男人早不知所蹤,剩下吹風車的女孩在一個長眉深眸的混血女人懷裏。

她檢查過女饒護照證件,回頭時,等候區的一對男女也不見了。

一樓,花色T恤在眼前走得飛快,穿梭在各式樣的便利店裏,最後在東南角樓梯邊的存包櫃旁停下,慢慢悠悠地把隨身攜帶的腰包放進去。

要看嗎?

大庭廣眾地撬櫃不雅觀,也不合法,雖然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惡棍。

晏唯看了周嶠一眼。

周嶠也在看她: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哦。

她讀懂了,順便對迎麵而來的地勤和安保和煦一笑。

接下來是無窮無盡地盤問。

但凡能出示的證件都被翻了個底朝,大概是兩個人不安好心的表情太過明顯,還順便被再次請進了過境大廳重新安排檢查,閘口幾乎要關閉時才放人。

除了一身羅望子香,登機的時候什麼也沒能帶進機艙。

阿公從前排回頭,把兩個平安符遞給他們:“剛才有沒有事情?昨從廟裏求的,都戴好,一路平安的。”

“謝謝阿公。”

提示音響,鄰座的孩子不安地啼哭,媽媽煩躁地誘哄,空姐貼心地詢問,到最後一切歸於平靜。

直到打開遮擋板,誰也沒有再開口話。

機身在絨又厚的雲層裏,純淨的以及雲層下藍色包圍的墨綠的島偶爾會被吹過來,島周是金沙色的環,慢慢地融進碧綠的近海區,接著是深藍的海水。

還有凸起的棕綠的山丘。

羅盤在用彩鉛打線稿,這些縮版的山在紙上就成了一塊一塊的巧克力球,圓潤可口。

晏唯觀察他的手法,想起昨那張人像,轉頭——

“是他畫的。”周嶠扣著棒球帽睡覺,眼睛卻無處不在。

怪不得,和機場那男人近乎一模一樣。

救援隊真是個神奇的存在。

羅盤專心致誌繪山丘暗麵,聽到他們低聲交談,趁換筆的時候從墊本裏抽出幾張畫紙遞過來,大多是簡潔的線條,描得是他們離開候機廳四十分鍾內發生的事情。

風車女孩的母親,重新疊起來的礦泉水堆,暴跳如雷的女警察Lau,分發平安符的阿公,以及站在廳柱後麵的圓胖子?

這不是在存包櫃附近遇到的地勤嗎?

圓滾滾的肚子快把製服撐爆了,臉皮耷拉著,行動遲緩的像樹懶,盤問的時候倒是很有耐心;要不是時間緊急,他能問到女媧摶土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