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聲音的,怕驚動同住的人,漢語得又很不標準,晏唯廢了好大的勁才明白她的不是大雕,本來這片海域也不該有這種生物。
晏唯走到門邊,年輕的誌願者還在協助運送傷員,她趁他抹汗的機會開口:“能再要份食物嗎,我的女兒想爸爸,所以餓了幾了。”
她不好意思地側過身,讓他看到房間裏那堆淩亂的速食裏坐著的孩子,丹很配合地紅了眼睛,無神地癱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得極為傷心。
晏唯輕輕咳嗽了兩聲,很是傷感:“或者能告訴我在哪裏領嗎,我去取點?”
那人指指盡頭倒數第二間內艙房,有分發食物的同事在,多拿點也沒關係,反正這趟船運送的幸存者是最多的,所以準備的食物很充足。
晏唯掖掖臉頰邊的紗巾,穿過擁擠嘈雜的人群。
內艙房的門開著,碼著層層疊疊的貨箱,三兩個誌願者站在最高處撿了速食扔進下排的木筐裏,等著同事來把食物送出去。
晏唯站在門邊,安靜地看向裏麵。
有人發現她,示意她可以帶走想要的;晏唯走進去道謝,路過那木筐,轉過矮山一樣的貨箱。
箱底發潮,縫隙裏裹了水藻,抽出來一縷,腥鹹且臭,找不到苦酸的氣味。
那列摸到頭,換了堆,順手抹了把箱壁上的水,指頭搓開,對著破爛的窗伸進的陽光——
扇葉打出明暗交疊的光,在她的手指上推出淺淺的暗紅,細細的水流順著她的手掌滑過手腕,很快就失去了原有的顏色,留下道土黃色的痕跡。
晏唯蹭蹭身上的披紗,擦掉那股若有若無的苦腥味。
第三排,第四列,她撕下一條披紗,分成六綹塞在木箱的縫隙裏,第一處。
那麼這件內艙房裏還有多少件?
很快,她發現了壓在箱底的線繩,在箱壁的一側盤曲而上,一直伸向——
“晏記者,你來得很快!”
她找的入神,沒注意房間裏的人什麼時候離開的,當然也沒注意到門邊那位站兩底有多久,不是應該正在幫助漁奴,或者安排房間嗎?
那個男人對她找到這裏一點也不驚訝:“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把你引來這裏?”
畢竟是他告訴她這間內艙房裏有糧食。
晏唯抬起頭,手指還停在箱壁上:“為瀝?那個孩子,你對付不了她?”
如果在幾年前,她還會擔心她的安全,現在麼,她有點猶豫她會搞出什麼驚動地的事,她還得找律師給她辯護。
這年頭,當媽的從來就不容易。
“不對付她,我的目標是你。”男人走進來,和她一起看血管一樣的繩線。
晏唯眨眨眼睛:“你想炸死我?”
整這麼一出,也挺不容易的;可是仔細想想也不對,這裏一旦粉身碎骨,船也就完了,合著她的警告完全不起作用啊。
“你想借我的手毀了這條船?”
男人笑起來:“恭喜你!”
角落裏瞬間響起個機械女聲:“係統已啟動,倒計時60秒。”
晏唯看他:“你想死?”
“生死不重要,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可以走也可以留,當然也可以在一分鍾之內解除這場危機,現在還剩50……”
他是被人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