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穎是跟何應旬最長時間的秘書,還單方麵地把何應旬當做畢生的偶像。何應旬在工作狀態下嚴苛重壓,加上剛才在所有人前不留情麵,很可能導致馮穎情緒極端化。
但是一個想要輕生的女人,會在自殺時給自己敷張麵膜嗎?
就算馮穎有以優雅狀態赴死的這種念頭,也會在敷麵膜結束,化妝更衣然後割腕,現在她的這種行為模式完全沒有任何邏輯,所以她自殺的概率等同於零。
那麼問題就來了,馮穎是第一次出現在這個地方,以她偏向於何應旬的生活作風,就算旅遊也隻會去高大上的景點,怎麼會在偏僻的村落和人結仇?
她平時不出外勤,同事之間的恩怨情仇並不需要費這麼大勁追到荒山野嶺的了結,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因素,也就是和她結伴的人動的手,但是晏唯實在想不出會是誰。
如果非要出人選,救援隊和向導跟馮穎並沒有任何過節,再就是她自己以及何應旬,畢竟是同事,而且時間不短了。
在何應旬和自己之間做出選擇,晏唯覺得自己動手的可能性更大,她和馮穎的糾葛可不是一兩了,無論是從感情還是工作上,明麵暗地都撕得雞飛狗跳。
馮穎對何應旬是偶像式崇拜,愛情無望歸結於晏唯,這是一重的恨;轉為事業粉後,馮穎和何應旬艱難度過了職業生涯上最大的一次滑鐵盧,始作俑者依然是晏唯。
於是,馮穎的恨就由內而外地長成了。
在沒有跟國際人口販賣這條線前,晏唯的日常樂趣就是懟馮穎,讓兩個饒矛盾蓬勃發展;後來就是她逃難的四年,何應旬作為她的上司過得也相當不理想。
她和馮穎的新仇舊恨加一塊壘成座山,要是馮穎有個三長兩短,她確實是嫌疑饒不二人選,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是畢竟有動機。
何況今晚飯時候,馮穎在大庭廣眾之下揭了她的短,涉及到人品和節操問題,她也很可能惱羞成怒,怒急攻心違法亂紀。
晏唯把自己的想法的特別的誠懇且詳細,介紹完了,問:“你覺得怎麼樣?”
周嶠很認真地看著她:“你是用什麼割傷她?”
“刀,或者什麼利器?”
“利器呢?”
“扔了。”
“哪兒?”
“不記得。”
周嶠又問:“你是怎麼在沒發出任何動靜的情況下,割傷她?”
“動手前,打暈了。”
“用什麼工具,打得哪兒?”
“後腦。”
工具多好找,房間裏任何一樣重物都可以。
“阿煒驗贍時候並沒有發現她腦後有異樣。”周嶠看著她的眼睛,“為什麼去找她?她給你開門,為什麼沒有發出聲音?你又什麼時候離開的?”
民宿房間的門都是竹條編的,底部凹凸不平,推關之間摩擦地板,那聲音簡直魔音繞梁,安靜的環境裏尤其明顯。
馮穎生氣上樓時是把門帶上的,後來發現血跡時門也是關著的,他們下意識地認為門沒有被打開過,可是如果中途有人打開過呢?
那麼,打開必然對應關門,但是也並沒有關門的聲音,至少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人沒有離開?
然而他們進房間時,並沒有第二個人,巴掌大的房間,家具也很少,一眼見底。
選擇窗戶作為逃生的路徑,民宿附近雜草叢生,飛蟲很多,馮穎身上起了紅疹,她把窗戶從裏麵關死了。
要不然提查雅婆進來第一件事,就是開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