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無形中被放大。
比賽前二十分鍾,觀眾席已經坐滿了人,未必都是本場下注的,也有來看熱鬧的,據這場門票幾乎可以和賭注比肩。
晏唯換了個姿勢,巴拉巴拉耳朵,被巨大的聲勢震得頭疼。
二十分鍾前,阿月準時敲響了他們的房門,微笑著請他們登車前往比賽的現場,那時候晚飯早已經結束,她和周嶠正在參觀接下來幾將要居住的房間。
上車後,阿月遞給他們兩副眼罩:“路上會發生些不好的事情,老板不想讓二位知道,請理解。”
倒也直接。
車子裏很安靜,車窗隔音,扣上眼罩之後,他們就像在一個安靜的海裏沉溺,甚至司機的手摩擦方向盤的動靜也聽不見,時間一長難免不安。
車身在顛簸,時不時磕絆兩下,像個步履蹣跚的老人,晏唯覺得他們已經出了農場範圍,雖然不是來時的路,但至少路麵的環境和花田周圍差不多。
周嶠也讚同她的這個想法。
他始終握著她的手,能交流的方式也僅限於此,範圍地寫寫畫畫,簡單交換彼茨想法,好在阿月並沒有發現。
走了大約十分鍾,車身輕微磕了一下,重心開始下降,且始終不斷地往下,像是進了一個不怎麼寬敞的隧道。
要不是上午登機前也從一個隧道裏穿過,感受也未必這樣明顯,隨著距離越來越遠,腳下感受到的震動也越來越清晰,大概是賽場裏的氛圍已經被哄到了高潮。
這樣的感受從下車的那一瞬間迎麵撲過來。
車子停在一扇古舊的雕花銅門跟前,蒙眼的時間長零,四周的景象都是花的,晏唯站在原地緩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看清門上的花紋。
寶相莊嚴的佛陀,慈眉善目地注視著子民。
然後門把上的白象兩移,賽場裏洶湧而出的是熱烈的歡呼和口哨聲,還有在每個走道裏的表演團隊的花環從而降,異香撲鼻。
喜悅和喝彩讓整座底下鬥牛場都成了風浪下的鬧海,阿月微笑著看著這一切,自豪和歡樂根本不加掩飾:“周先生和晏姐還喜歡這樣的場合嗎?”
鬥牛在場下幾乎瘋狂,拚盡全力撞擊著手指粗細的鐵質圍欄,每一下都會激起警示燈緊張地閃爍,紅色的光線不停地閃晃它,做出更加猛烈的動作。
這樣的情況下,隻要有活物靠近,隻怕都會被撕成碎片。
看客的心情被這樣隱約的血腥和刺激左右,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成了壓抑的火山,隻要等到鬥士進場的那一刻就會洶湧而出,場麵可想而知。
周嶠:“孤陋寡聞,不上喜不喜歡。”
阿月也不和他爭辯,還是客客氣氣地請他們入座,靠近鬥牛場,居高臨下,視線一覽無餘的絕佳位置,也不至於讓場內的塵土飛撲上來。
晏唯:“謝謝你們這麼用心。”
阿月反映平平:“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