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殿內諸人,也都想明白了此事的原委。
那炎青山看似性格粗豪,其實這散布靈石、簽訂契約的舉動並不是什麼“防患於未然”,而是有著明確的針對性的。
炎青山早已知道流澤、流葵、流甘、流峽四人,掌握了法寶“燭靈巧目”在手。而炎青山此人顯然極為自信,認定了自家之修為,必定是與會諸修的佼佼者。
為了避免成為流澤四人針對的目標,這才決意以不菲的靈石說和。
不過,炎青山此舉也並非是一味的委曲求全。正如他所言,以他炎青山的修為,若是放棄在“孟冬田獵”之會中榜上留名,和流澤四人中的一二位拚命,也有相當大的幾率,將四人中的某一位重創。
如此一來,也必將大大影響流澤四人最終的成績。
同樣的,在場的各位同樣也意識到,以流澤、流葵四人以三百億靈石拍下“燭靈巧目”的豪闊手筆,區區五千萬的牌符之費,如何能放在眼中?若想購得牌符,早就如最早的一批人那般,完成交易、溜之大吉了。
四人留在此處,明顯是要借助符節殿這一處眾修齊聚之地,初步摸一摸底。
流澤四人一陣目光交流,達成共識。
終於,流澤身畔三人中,位居正中的矮個修士出言道:“好,就依炎道友所言。四人總共一千二百億。我們天茫山四人,不會專程找炎道友的麻煩。一對一遇見之後,是各憑本事單打獨鬥,還是再做計較,盡可另行商議。”
說完四人展開契書,一一簽字畫押。
炎青山麵色和緩下來。
流澤獅子開大口,本就暗含威嚇之意。但是炎青山並未被其唬住,他深知自己有以點破麵的能力,徹底鬧翻了,對誰都不好受。
流澤最後簽下契書,麵上隱有不平之色。一咬牙,忽地出言道:“炎道友。之所以隻收你一千兩百億,可不是我們兄弟四人示弱。而是你炎青山現在的身價,隻值一千二百億。”
炎青山鬆弛的神態,忽地嚴肅。
但是他也並未動怒。因為流澤之言,如果不是信口開河的話,含義分明就是:在四人用“燭靈巧目”探照過的眾修之中,他炎青山,還不是最強的!
流澤並未把這個啞謎藏的太久。一步一頓,緩步走到歸無咎麵前,淡聲言道:“這位人族的道友,幸會了。炎道友所差的三千六百億靈石,就由閣下來補足吧。”
歸無咎眉頭一皺,訛詐到自己頭上來了?
炎青山猛地轉身,目光牢牢釘在歸無咎身上。
一直與歸無咎同行數日的元姓妖修,此時也異常詫異。這位人族的“文晉元道友”極有可能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人物,這一點他多半猜到了。但是若說此人修為能夠位居百族妖修與會者的巔峰,那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至於殿內剩餘的十多個妖修,龍躍、景圖,同樣是麵帶驚詫,將信將疑。
畢竟,人修在同等境界時,修為都是要比妖修弱上一籌的。同為元嬰境,一個人道修士能夠與同境界的妖修鬥一個旗鼓相當,已經足見其傑出,遑論超出群倫,藝壓青木城的各族英傑。
但是思索了一陣,諸妖修又漸漸釋然。人修之中,煉器一道遠較妖修更為昌明。或許是眼前這人出身不凡,身懷高明的法寶。
莫不是人道中最大的勢力,聖教祖庭的嫡傳弟子?
見歸無咎默然無言,流澤又道:“這位道友必是奔著奪魁而來,想來信心應當不小吧?我等雖然不敢保證你必定成事,但是要壞了你的事,卻也十分容易。”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歸無咎並未動怒,思索一陣,問道:“四位道友功行不弱。又謀劃良久,尋得了‘燭靈巧目’這件異寶,並且善加利用。可見四位未必沒有奪魁之心。”
“無論是對炎道友還是對文某。若是四位道友放棄了合擊之念,勝算勢必大大減小。莫非幾位道友就為了數千億靈石,放棄了在孔雀聖祖麵前許下願望的巨大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