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流酸濺齒牙,
芭蕉分綠上窗紗。
日長睡起無情思,
閑看兒童捉柳花。
……
“六哥,你看三姐又是坐在那兒癡癡的呢,她為什麼醒來後總是喜歡倚靠在那閣樓高處看我們呢?”
“七弟別問了,我娘三姐姐傷心傻了,現在見人也不叫,也不愛話,誰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呢?”
“怪嚇饒,我們還是到別處去玩吧!”
“那讓我再折根柳條!”
兩個六七歲的男孩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所以連午睡也偷偷溜出來玩會兒,而這個後花園的水榭景色是最好的,又寬闊,那些高大的垂柳都綠得可愛,假山池水的,他們能折著柳枝蹲在水邊逗那肥肥的鯉魚玩上好久。
踮著腳尖匆匆折了根柳枝,七弟便拉著六哥就要走。
六哥卻是頓步轉頭再望了一眼三姐。
他知道三姐被他那個負心漢拋棄了,所以才會一時想不開撞牆,他很同情三姐,三姐麵子薄,現在都不願意見人了。
“六哥,走吧,有什麼好看的!”七弟最喜歡粘著六哥,見六哥對著三姐露出這種同情可憐的神色,很是不滿。
六哥低低地歎了一聲,他也幫不著什麼忙,這才隨著七弟去了。
常溪的目光越過常家高大的灰牆不知看往何處,自是不知這兩兄弟對自己的這些議論,不過就算知道他們的什麼,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她的心情確實不怎麼好。
“姑娘,”丫環秋雁脾氣直爽,仍是氣不過的模樣,“您就別再想著那些傷心事了!那個人,就當他從來沒出現過就好了!何必讓仇者快,親者痛!”
常溪扭頭看了她一眼,這丫頭一臉氣呼的樣子,也就無所謂要不要解釋了。
——這丫頭根本不信。
神情落在秋雁的眼裏,自是又憤憤了幾分。
那個齊雲衡實在可惡!
本與姑娘指腹為婚,青梅竹馬的,誰都知道他與姑娘感情甚好,本該是人人眼中的一對良配,他到江南求學前還曾跟姑娘信誓旦旦的,可誰知道,人還沒回來,就傳回來了負心的消息!
姑娘一直不肯相信,可府裏卻早已遣人去江南細細打聽清楚了,那齊雲衡聽日日都到白府門前駐足,茶飯不思,就為了多看那白家姑娘一眼!
府裏打聽回來,氣得就想一紙書信就讓人送去了靖平侯府退婚,姑娘不肯,也不願相信。
直等那齊雲衡回來個清楚明白才肯死心。
靖平侯府的人也被這些流言吐得不敢出門,隻得快馬加鞭地去信催促著那齊雲衡從江南趕回京。
誰知道那齊雲衡見了姑娘,第一句話就是祈求姑娘去他府上解除婚約!
姑娘豈不傷心,痛恨自己看錯了人!
連她們做丫環的都恨透他了!
這樣絕情絕義的人實是世間少見,她們從前怎會認為他是姑娘的良配呢?
常溪心裏默默歎氣,她是情緒有些低落,但這跟秋雁口中所的叫齊雲衡的男人實在是沒多大關係。
不過……
或許這就是她穿到常溪身上的原因吧。
她被那個談了七年多感情的未婚夫突然分手了,理由是她的性子太宅,平日裏隻呆在家中寫寫文章、畫幅畫消磨時光,而他工作上進,應酬日漸增多,沾染了不少生意場上的陋習,兩人越走越遠,她不是他心中那個白月光,他也不是她心中原來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