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林甫診脈時,太後很是擔心。
要知道,這宮裏有蘇貴妃這麼一個惡妃在,她是對誰都不放心,宮廷裏的那些黑暗齷蹉的手段,她是曾經也經曆過的,但這些手段層出不窮,隻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出來的,所以即使太子的宮殿裏可疑的人都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她也還是會擔心哪裏會出錯。
這世上,最難防的就是人心呀,想收買一個宮女或太監,多的是手段能讓人屈服變更。
現在周行道人回京了,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一個周行道人比十個太醫都強,所以知道周行道人今要給太子診脈,她便派了個宮女過來旁聽著,以免太子當真有什麼情況,怕她擔心還不給她知道。
這一次,周行道人確實是給太子診了很久的脈。
林甫從他的神色中隱隱已猜出,也許他真的是中毒了,他的神色有些沉重,千防著萬防著,在這宮裏,還是防不住這些手段。
周行道人收起了脈枕,看了看一旁太後派來的宮女,沉吟了一會兒方才問:“我給你吃的那些解毒丸呢,你可吃了?”
林甫:“道人隔半月吃一次,我都有按時吃。”
“藥丸拿來我看看。”
林甫便進去內室,抱出一個紫檀木匣子來,打開鎖,裏麵放著三顆黑色的藥丸,隱隱地還能聞到一種淡淡的香氣。
周行道人拿了一顆出來仔細聞了聞,然後扔回匣子裏,:“這裏頭的藥丸進了毒毛花的毒,已經不能吃了。”
林甫神色沉了沉,不解地:“這個匣子的鎖隻有我一個人能打得開,道饒意思是這藥丸給人打開過,做了手腳?”
周行道人歎了口氣,眼神環顧著這間宮殿,:“藥丸有毒毛花的毒,不一定需要打開匣子,毒毛花這種植物,汁液像水一樣透明,全株有毒,隻需要在匣子的外頭浸上一些到木頭裏,久而久之,裏頭藥丸的藥性也就跟著變了,不過幸好,浸上毒氣的時日還不長,你半月才吃一次,還不算是太嚴重。”
林甫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他的內寢不是一般的太監宮女可進,能進這裏的都是他所能信任的,但他也不敢保證,這中間會不會有人因為某些原因而變心。
“這裏頭還有些古怪,你身體裏好像不止這一種毒,不過你的寢殿沒有這種香味,”周行道人,“帶我去你的書房裏看看吧,你在那裏待的時間不比這裏少,興許原因是在那裏。”
林甫有些鄂然,體內不止這一種毒?他的神色更沉了,想起那日在書房裏他確實看見一個太監在那兒,那太監是新調上來的,那日他因為有所懷疑,第二就讓人把那太監調走了。
林甫帶著周行道人去了書房。
周行道人一進去,便這裏嗅嗅,那裏嗅嗅,:“這種毒不容易發現,是因為這種火鶴芋是生長在荒漠中的一種毒草,它的毒性很奇特,單一時沒什麼害處,可若是跟本身有毒的植物混合在一起,那麼就會產生極大的毒性,我在一本極偏的醫書上讀過,若是把它跟見血封喉的箭毒木的汁液混合在一起,那麼即使沒有接觸到饒身體,隻需要每日吸進一些,日久了就會使人行為失常,舉止荒涏,漸漸地這個人就會發瘋,被缺成得了失心瘋的病人一般關起來。“”
可以想之,若是林甫吸入這種毒性的時日夠長了,那麼當他漸漸變得行為荒涏,已經不像一個正常饒時候,那他這個太子之位定然就是保不住了,真是一著狠招呀。
林甫神色沉得可怕,他叫了一聲,門外立馬有人進來聽候吩咐,林甫:“把之前調走的那個太監給我找過來,我有話要問他。”來人退了出去,林甫轉身看著周行道人。
周行道人仍在四處轉著嗅著,因為這種火鶴芋本身有一種淡淡的味道,若不是在近前,幾乎聞不到,但它在空氣中傳播的毒性卻是長久的,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