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盛夏,密林濕熱,蟬鳴不停,這是郊遊的好時節,卻不是郊遊的好地方。
一群人在林間穿梭,撥開那煩人的樹藤灌木,踏出一條勉強可以通行的道路。
這是一群逃難的人,衣著狼狽,神情疲憊。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未知,就像三十年前那滅世瘟疫,生生將一個文明社會變成了這個生化末日世界,連科技都失效了!想要真正了解這個世界,就應該對未知保持好奇,而不是一味的畏懼!”
人群中,一個光頭大漢的背上,趴著一個灰袍老人,此時正慢慢悠悠的告誡眾人,言語間,他們來到了一片相對寬闊的地方,老人吩咐道:“停下來歇會吧!”
這些人中,有兩個男人架著一位昏迷的瘦削年輕人,聽到老人的話後他們如蒙大赦,將那個年輕人丟到地上跑開了。
“老爺子,您這話說的太輕鬆了,這可是殺戮血脈啊,我們這是拿小命來攙他,如果他發瘋,我倆會死的很慘的。”兩人抱怨,任那個昏迷的年輕人趴在地上,死活不願再靠近。
“你們啊!”
老人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他不會傷你們,反而可能會救大家!”
不過,那些人顯然都沒有聽下去,老人歎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隻有一個麵罩黑紗的女醫生提著藥匣,在倒地的年輕人身邊小心的查看,看她哆嗦的小手,顯然也是非常的緊張。
“先生,他為什麼還不醒呢?”
聲音清脆悅耳,似乎很年輕,女醫生很不解,這人都昏迷了一天多了,照理說早該醒了。
老人聲音幽幽道:“他啊,正在做夢!”
。。。
“爸爸,媽媽,看我畫的畫!”
明媚的陽光下,碧綠的草地上,一個男孩高舉著一疊A4紙,跑向大槐樹,樹蔭下有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躺在搖椅上,女的俯在石桌前,在夏日的微風中淺寐。
蟬鳴響個不停,但似乎並沒有打擾夫婦兩人瞌睡的興致,搖椅輕晃,一扇蒲扇蓋在臉上,男人唔了一聲,側個身背對男童,似乎不想被打擾了睡興。
“爸爸,醒醒,快看我的畫啦!”
男孩晃著男人的胳膊,聲音稚嫩但很堅決,大有不理他就晃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唔!唔,好,拿來!
男人受不了這個磨人精,懶洋洋的伸出手來,像男孩討要。
男孩激動,像個驕傲的孔雀,昂著首挺著胸脯,將手中的A4紙遞到了男人的手中,他臉上抹的小花貓似的,東一塊西一塊的,全是紅黑的油墨,額頭沁還著細密的汗珠,就連鼻頭的幾點雀斑也帶著靈性了。
“嗯,畫的不錯,很形象!”
男人點頭,讚賞的看著上麵的一副副塗鴉,但那些畫麵上的色彩很暗淡,基本上都是由黑與紅勾勒的。
裏麵的人物很粗糙,都是火柴人的造型,上麵頂著一個大大的腦袋,這些人大多姿勢很僵硬,不過還是分辨得出他們的行為的,這些人在奔跑。
但很多火柴人都缺胳膊少腿了,缺損處被男童用紅色的油墨塗上,十分的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