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瓶子,韓漣漪渾身就是一個哆嗦,誰不知道這位爺是幹什麼的啊,神醫吳南子的首徒,據還未出落霞穀時,在雲隱就時常救治那些上門的病人。
醫者半身毒,這個話可不是笑的。
“司徒公子,您何必這樣,奴家剛才也不知道是什麼豬油蒙了眼,竟然想讓這位姑娘也好心救上一位可憐人。
奴家這是知錯,以後可再不敢了,剛才也隻是想做個生意而已,還請公子原諒。
以後再也不敢了。吳姑娘,您勸勸這位爺吧,咱們春風樓也隻是一些可憐饒棲身之所而已,哪裏經得起這般折騰。”
吳月容聳了聳肩,見他臉上的生氣已經抑製不住,也出聲笑道:“師兄啊,色確實不早了,咱們趕緊離開吧。”
司徒敬冷哼一聲,起身率先離開,他真是一點也不想再看這位精怪滑頭的老鴇,繼續胡扯下去了。
吳月容見狀臉上掛著笑意,對著剛才伺候自己的四位美人告別:“幾位美人,下次再來的時候,還點你們,這些今日的辛苦費,下次見。”
四個美人美人手中都拿著一張銀票,幾位感激地對著已經挑開珠簾那個高挑的身影福了福禮:“謝姑娘賞,吾等在此敬候。”
“走吧,他倆都走了,咱們也該……你們在幹什麼?”張三起身走了幾步,卻發現顧卿並沒有跟上,反而是伸出手,一把拉住還在發愣的紅秋。
“這是糖,可以緩解嘴裏的血腥味。”顧卿遞過去一枚糖,十分貼心將糖衣剝開,一個十分晶瑩的糖塊懸在她的麵前。
紅秋愣愣的張開嘴,糖果的甜意在嘴裏爆開,讓經久不散的血腥味散去。
“謝謝。”
麵對她的感激,顧卿隻是一個對著她一個淺笑,拉過她的手,就越過呆住的張三,往門外走去。
“這,什麼情況?!”回答他的話的是他袖口愣愣瞧了他一眼就縮回去的蝮蛇,看得張三火氣,“嘿,你個樣!”
他們一走,雅間的氣氛頓時一鬆。
我滴個乖乖,原本以為最厲害的是那位白衣公子,這一圈瞧下來,這個不聲不響的才是最厲害的。
韓漣漪吐出一口氣,心裏暗自感歎。
看著還在瞧著外麵的四個姑娘,她輕聲斥道:“看什麼?還不趕緊回去,今兒個還接不接客了,錢掙夠聊就回去睡。”
麵對韓漣漪四個姑娘可不會被她的話給嚇到,誰不知道春風樓裏,就這個貪財的韓媽媽最好話。
幾個姑娘當即圍著韓漣漪的身邊,看著外麵的幾道身影,尤其是那個沉默不語的玄色錦衣的默默牽著紅秋走出春風樓的身影,她們都沒了最開始的玩笑勁兒。
“韓媽媽,原本瞧著紅秋是這樓裏最不幸的人了,今兒個看著她嘴裏含著糖,被人牽著一步步走出春風樓的模樣,我竟也有些羨慕嫉妒。”
“若這世上,也有這樣一個男子,能這樣牽著我的手,帶我離去,帶我去想去的地方,哪怕就是明日便會死去,我也無怨了。”
是啊,要是當年也有一個男子可以這樣將她帶出去,前麵就是刀山火海,恐怕她也會闖上一闖吧。
韓漣漪沒有回話,她在這裏快二十年了,見過被人高調火低調帶走的人,不計其數,就是明媒正娶的也有一二,可是她們的結局都沒有好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