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倒栽蔥飛出來的灰驢,雲生一出結界就隻覺有些不對勁。
以往的時候,他們兩個出去,都能看見結界裏麵的場景。甚至有時候都能感覺這個結界對於自己而言,可以當作不存在。
可是這一次完全不一樣。他一出來,結界內的一切恍若消失在這片地。
他被結界排斥了,怎麼都看不到裏頭的一絲一毫。如果不是這塊看了十七年的界碑石還在,他都以為這裏隻有一片荒涼,他十幾年的記憶都是假的。
他知道,他的家在裏頭。
雲生低著頭,麵色微沉,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已經暗沉下來。
”嗯啊~嗯啊!“灰不安的用頭蹭著雲生的腿,上有東西過來了。
他們一踏出雲無村,雲海翻騰怒吼而來,鋪蓋地懸掛於似乎觸手可及的空。
十分神奇的是,就好像空的雲海被一刀南北直直劈開,劃出東西兩半。
西邊的雲彩光紅彤彤的,像是要燒起來,金色的光偶爾流出一束,一如神下凡;東邊的雲海好似站了萬千玄色鎧甲的將士,雷霆滾滾,戰旗淩冽。
雲海之上,兩道人影端坐雲海棋盤東西兩端。
“棋局一開,落子無悔,陛下你可舍得?”
端坐於西方的僧人,在霞光中隨手幻化出一枚金色的棋子,落於棋盤。
“彼此彼此。”
東邊的虛影抬眼看了看棋盤,一枚閃著雷電的黑色棋子於指尖迅速落下。
雲海之上神佛,為遙不可及的命運,雲海之下的生靈,是宛若螻蟻的蒼生。
蒼穹之上如何,雲生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他現在遇到了不的麻煩。他的修為又掉了一層,按照這個速度,要不了兩年,他定然成為沒有修為的凡人。
兩年,不一定能走得出這妖獸重重的十萬大荒山,那餘生何談回來解開雲無村禁製,可能還不到回來便客死異鄉。
雲生雙膝著地,臉上再無從前不著調的表情,定定地看了石碑一眼,一拜而下。
”灰啊,咱們趕緊走吧!“著臉上又是一臉的輕鬆自在。
灰直覺疑惑,怎麼剛才還戀戀不舍,現在就迫不及待了?
一看蠢驢呆傻的模樣,雲生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以為阿爺他們能有多不舍,這麼些年咱們在村裏鬧得是沒一刻安寧,估計都巴不得咱們早早離開,他們好安心閉關呢!”
完就整整披風,雲生抬腳就衝著南方的十萬大山飛馳而去。
“嗯~啊……嗯~啊……”
灰在背後邊跑邊呼喚雲生,罵罵咧咧的就跟著跑了起來。
在上電閃雷鳴的烏雲徹底將戈壁遮蔽之前,雲生帶著灰驢終於找到一個然的洞穴。洞穴入口窄而,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麵很大。不過這個洞穴已經有人先來了,還是個孕婦,挺著個大的嚇饒肚子,驚恐的看著進來的一人一驢。
雲生連忙對著婦人欠了欠身道:
“在下是個出門遊學的書生,路經簇,外麵烏雲沉沉,恐是要下大雨。誤闖進來,還望夫人海涵。”
罷就要牽著灰離去。
雲生背後的灰已經驚呆了。聽聽,你們聽聽,這般斯文的話竟是眼前的這個敗類嘴裏吐出來的。村裏那些家夥聽了,那還得了。
夫人看著少年背後這頭驢一臉驚奇的等著他主人,的眼睛瞪得渾圓,嘴巴微微張著,露出裏麵分紅的舌頭來,怎麼看怎麼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