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在醫院住滿四十天終於出院,柳老爺子開的藥方果真有奇效,使蕭讓的雙腿得以恢複,皆大歡喜。雖然說蕭讓身上的傷並沒有好透,不過心裏已經沒有陰影,這點皮外傷也就不算什麼,痊愈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蕭雪在病房裏幫蕭讓收拾東西,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收拾的,醫生開了一些消炎藥拿著。趁蕭雪拿東西的空隙,蕭讓推開楊詩詠病房,此時楊詩詠手上正輸著營養液,昏迷了一個多月不見蘇醒,所有人都為之擔心。潔白的病床上,楊詩詠小臉透著蒼白,沒有一絲表情,除了心電儀器顯示的心跳波動之外,和一個死人無異。
病房裏有陳倩每天送來的鮮花,可還是少了人氣,空空蕩蕩的。楊詩詠是楊家的小女兒,備受寵愛,老爺子聽說小女兒被至今都昏迷不醒很是牽掛,不過他手邊事兒太多,抽不開身。如今金陵的三大家族聯合對抗上海鄧家,這是一場空前絕後的較量,在上層社會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不少與鄧家有瓜葛的家族都在考慮如何站隊,保持了與鄧家的距離。在生死存亡麵前,利益和友誼,都瞬間化為了泡影。
蕭讓在病房裏待了半響才猛然發現這屋裏究竟少了什麼,缺少一個默默坐在病床前等著楊詩詠蘇醒的人。曾經在金陵被奉為女神的楊詩詠,卻在病痛時無人守候,這聽上去著實有些諷刺。
楊寧雪楊景浩都被緊急召回家裏,展開了對鄧家各方麵的報複,就連陳倩也全盤操控著靖寧集團與鄧家企業施以回擊。當初薑夢雪跪在薑家廳堂時說的那句話,絕非戲言,在這個世上沒有誰能輕描淡寫的麵對仇恨,就算魚死網破也要把鄧家打入深淵。
蕭讓皺著眉頭看向病床上的楊詩詠,突然眼神一凝,緩緩走上前。在楊詩詠枕頭邊上放著一塊被抓的變形的黑巧克力,蕭讓顫抖的伸出手,懸在半空,最終還是沒有去拿。蕭讓抬起頭深吸一口氣,許久後緩緩吐出,然後毅然轉身。
陳殊曼沒有跟著蕭讓離開,她選擇繼續留在醫院工作。蕭讓沒有強求她,等過了這段時間他在好好處理兩人的關係。
軍區醫院大門口,葉子軒開著一輛吉普等著,蕭雪坐金戈的車回去,蕭讓則坐上了葉子軒的車。吉普車啟動,朝著軍區駛去。
“襲擊你的主謀死了,鄧一峰神誌有些不清醒,這幾天吃了藥好很多。”葉子軒邊開車邊彙報情況,他見過蕭讓身上的傷,能體會蕭讓恨不得吃了鄧一峰的心情。
蕭讓皺著眉頭看向窗外,淡淡道:“我有分寸。”
楊景浩已經兩天沒出辦公室了,上頭的壓力越來越大,催促著放人,各方的勢力參雜,應付起來直讓人頭疼。接到葉子軒的電話得知蕭讓來了,楊景浩揉了揉太陽穴起身離開辦公室。
鄧一峰被單獨關在了一間牢房,房間經過處理,沒有鐵質的東西,就連牆壁都經過軟包,而且門口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鄧一峰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在監控室看見蕭讓,楊景浩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恢複了是我這半個月以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走吧,看看去,你爸放話了,要殺就殺,不過別讓他死的那麼痛快。”楊景浩頓了頓道:“不過我建議最好再等一等,殺他,沒有必要在這裏,在這時候。”
蕭讓點點頭,跟著葉子軒走出去。
牢房門口,蕭讓看見了鄧一峰,拳頭不禁捏緊。葉子軒把門打開,沒有一起進去,守在門口。
穿著囚服的鄧一峰看見蕭讓後明顯吃驚不小,這位淪落階下囚的昔日上海大少從床上坐起來,瞪大了眼睛把蕭讓看著,嘴張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那天晚上他可是親眼看見蕭讓收了多少攻擊,而且最後胸口還中了一槍,在他眼前倒下去的,這居然都沒死?怎麼可能!鄧一峰心中所想,如今自己被關在監獄裏,家族肯定在四處活動救他,一時半會兒這幫人不會動他。蕭讓的死讓他有種變態的激動,感覺自己做的這一切值了。可當他再看見蕭讓出現在他麵前,就跟沒事兒人一樣,鄧一峰終於感到了恐懼,一股發自內心的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