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路邊攤很多,明令禁止還是屢見不鮮,城管再牛也斬不斷小攤小販的頑強生命力。其實蕭讓並不反感這些靠自己努力賺錢的,上世紀末不少外地來的小商販就靠一輛三輪車賣早點,如今發家致富在北京買下房,所以他有時候就在想,如果北京沒有這些小商販,經濟恐怕得倒退個十年八年的。
李春生很不道德的把車停在路中間,也不見其他誰把車開進這兒,雖然堵,也沒什麼大問題。蕭讓打開車門慢慢朝青衣邊上走去,她此時手裏正拿著一串葡萄瑪瑙手鏈瞎比劃,不過蕭讓粗略看了眼,應該都是些邊角料做的,手工和成色都不行。小攤老板發現蕭讓,隻是笑了笑沒說話。
來到青衣背後,蕭讓靜靜的看著這位始終蒙著濃濃麵紗的姑娘。青衣並沒在意自己身後有人,手裏拿著兩串手鏈,似乎在考慮到底哪一串好。不過對比一番後,她又把兩串都放下,搞得好不容易開張的老板一臉的失望。蕭讓憋憋嘴輕搖腦袋,不奇怪她會這樣。
轉身換下一個攤位的青衣發現了身後的蕭讓,一雙丹鳳眼中並沒有太多驚訝,搞得蕭讓真懷疑這妞是不是腦袋缺根反射神經,或者是表達能力有缺陷,這也太淡定了吧?
青衣看了看蕭讓身後的車子,想了想道:“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語不驚人死不休,多少英雄好漢削尖了腦袋爭取不到的事兒居然這麼容易就砸蕭讓頭上了,關鍵是這家夥還有些不珍惜,總覺得怪他娘的別扭。
“那上車吧。”就算是別扭,那也不能拒絕人姑娘不是。
青衣很從容的坐進後排,不理會路人鄙視加懷疑的目光,泰然自若。反觀蕭讓倒有些不自在,趕緊坐上車催促李春生離開。
車子駛出步行街,蕭讓回頭看了眼青衣,問道:“去哪兒?”
青衣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緩緩給出了個讓李春生差點兒撞護欄的答案:“不知道。”簡簡單單三個字兒,不帶感情並且沒有後續補充,聽的蕭讓一陣陣蛋疼,不知道該如何接招。
李春生也同樣被嗆的不輕,不知道這小妞究竟是幾個意思,轉過頭看向蕭讓:“去哪兒?”
蕭讓無奈的擺擺手道:“算了,先找個地方坐下吧。”
李春生開車來到馬連道茶葉街,隨便挑了家店麵走了進去。這裏賣茶葉的基本都是從福建過來的,從地攤小門麵到如今的幾百平,確實不容易。這裏基本都是賣茶葉加開茶室,服務員領著三人來到一包間坐下。李春生隨便點了壺貴的打發服務員離開,你說他要和蕭讓倆人,一定不瞎講究,不過現在有美女在,無論如何也不能跌了京城二世祖麵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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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茶泡上來,李春生吧唧了一口,憋憋嘴差點兒吐出來,也忒特麼苦了,花個千八塊就特麼喝一嘴苦回去,這誰特麼想出來的賺錢主意。
蕭讓本來就不愛喝茶,輕輕喝一口,雖然不怎麼感冒這東西,也不發表意見。倒是青衣喝的認真,感覺像是沒有苦覺味蕾似的,到這兒來解口渴了?那還不如上隔壁7-11買瓶礦泉水來的直接。李春生心有不甘,總覺得服務員坑了他。
“我想離開北京了。”
青衣毫無規律可循,沒有任何征兆的說道。
平地一聲旱雷呀,驚的蕭讓李春生是外焦裏嫩。感情,這小妞想出淤泥而不染?
蕭讓有些摸不清她的套路,理了理頭緒後問道:“你的意思是,不想繼續在天上人間了,還是說不想在北京了?”
“有區別麼?”青衣淡淡望了蕭讓一眼。
“額.......沒區別,那你想上哪兒?”蕭讓有些尷尬,這話問的太沒有水平了也。
青衣喝了口茶,再次搖頭道:“不知道。”
蕭讓愣神的看向青衣,頓了許久後默默從兜裏掏出香煙來點燃深吸一口,李春生搶著拿了根,顯然心裏也很憋屈。
青衣對煙味並不過敏,看了兩人一眼,第一次輕皺起眉頭。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
李春生嘴裏的煙掉在桌上,連忙撿起來,一臉唏噓感歎道:“哎喲喂,還好,你還沒不正常到不知道自己不正常。”這一天天的,可把他心髒病都要急出來了。